大雨加上过低的温度,增加了救援难度,也让很多人失去了可能存在的生存机会,阮眠很快收起那些不必要的情绪,投入到了抢救伤员当中。
救援任务持续了半个月,那段时间漫天的电视报道,整座城市甚至是全国人民都在关注这件事,但最终的结果却并不如人愿,一栋楼上百名住户,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十几个人,有的是没了父母孩子,有的没了兄弟姐妹,但更多是整个家庭都没了。
楼塌了,背后牵扯到的关系利益错综复杂,上到某个大人物,下到一个小小的水泥供货商,全都成了罪人。
阮眠在春节休假回平城的路上,看到了关于某些部门关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情况。
那些该罚的一个都没逃掉,但这个结果也只能勉强算得上对得起那些还活着的人,至于那些无辜逝去的人,无论如何,终究都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关掉手机,扭头看向窗外,轻叹了声气。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阮眠隔着窗户看见等在门口的父亲,笑着从车里走了下去,朝着不远处的人喊了声:“爸。”
阮明科正在看小区里那些老年人下象棋,听见声音,抬头看过来,也很快迎了上去,笑着问道:“这次回来呆几天啊?”
“一周左右。”阮眠提着行李,“下个月要和孟老师去洛林乡参加一个培训会,估计得忙一阵子。”
阮明科叹口气:“怎么现在你比我还忙了。”
阮眠笑了声:“奶奶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阮明科扭头看她:“今天还说要亲自下厨给你烧好吃的,比阿姨还能折腾。”
“是吗。”
父女俩一路说说笑笑,到家里,周秀君已经在厨房和阿姨忙着准备中午饭,香味顺着飘到门口。
阮眠换了鞋走过去,“奶奶,烧什么呢,这么香。”
周秀君从厨房探了头出来,格外显摆的说:“还能有什么,不都是你爱吃的那些。”
“那我有口福了。”阮眠捶了捶老太太的肩颈,然后伸手捡了块拌黄瓜丢进嘴里。
周秀君往她胳膊上一拍,叫唤道:“洗手了没?就这么吃。还医生呢,一点都不讲究。”
阮眠哼哼笑,拧开旁边水龙头洗了手,走出去陪阮明科在客厅看电视,新闻上正好在回顾b市居民楼坍塌一事,镜头一晃,阮明科竟然还在右下角看到了阮眠的身影。
他暂停了下,问阮眠:“那是你吗?”
阮眠盯着电视屏幕想了会,挠了下额头说:“是吧。”
那应该是救援的第二天,当地电视台派记者连线报道现场情况,阮眠当时负责护送一个伤员回医院,镜头大概是往这里扫过一下,拍到了她一个不怎么清楚的侧影,但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