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第九章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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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了,茶苗蹿高了,满山郁郁葱葱。
许多在外打工的又拖家带口重新返乡。
我的清溪学校也建好了,就在半山腰老头儿那里,从县城找的工程队,原先的三间石头房子全被我拆掉,重新盖了五间敞亮的砖瓦房。建学校的钱是林姐给的,她说是齐主任的意思。不管怎样,学校建起来了。
院子里我从后山移植了几棵香樟树,都活了。
开始就十几个学生,渐渐人越来越多,从三岁到十五岁都有,我有些照应不过来。林姐时常推着齐主任过来帮忙,她教历史和语文。
还有鬼婆婆,除了跳神外,她还会唱儿歌,想是经常练习的缘故,虽然岁数大了,嗓子却依然保养得很好,逗得一帮子小孩哈哈大笑。
每当这个时候,齐主任都坐在轮椅上,专注地看着,一脸平和安详。
我想着再扩建一下,招几名老师,分三个班。
我去县城教育局申请过,他们派来几个工作人员调查了一下,拨下来五十多套课桌椅,还有篮球架、乒乓球台,几大包书。
但人没有。
这么偏僻,没人愿意来。
第二年的暑假,我去了趟江西,吴飞说过的那座禅院。
我打算把那个放剃刀、度牒、木鱼和折扇的木盒还给他,还有僧服,我留也无用。我觉得冥冥中他们吴家人和这个有缘分,他现在又进了寺院,或许会用得着。
在那儿的大殿里果然碰到了他,他正给佛前的长明灯添油。
他没出家,说是带发修行。他胖了,肚子腆起来,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他在后山上看管经书,偌大的三层楼里就住他一个人,楼后面是参天柏树。
山中太阳落得早,下午四点天就黑了,楼前一盏昏黄的灯,夜里我们坐在下面乘凉。他说他经常几个月不与人说话,舌头都生锈了。藏经楼前有个水塘,他养了几只白鹅,都肥疯了,见人就伸长脖子叫唤。
我问他闲时做什么,他说赌博,吓我一大跳。随后他又笑嘻嘻地解释,说不过是赌庭前那棵千年桂树哪天清晨开花,哪只白鹅下蛋,或自己跟自己下象棋。
他早已不练功,他说身体不过就那么回事,百年之后,同为朽骨,传国玉玺那样的东西都成那样了,何况血肉之躯,人生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去想。我问他想通了没,他摇头说:&ldo;没有,想通我就成佛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