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rdo;齐主任终于喊停了。
史队长擦把汗,又狠狠地捣了一拳,松开手。
猴三像一摊泥,从墙上滑下来,他赤着上身,像条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狗,几大绺头发纠结在一起,如枯掉的草绳,一条腿肿得又粗又大,短褂绑在上面,裤子都撑破了,脸涨得像个面盆,已经辨认不出原先的模样,眼睛的位置仅仅剩下了两条肉缝。
史队长不解恨,往猴三两腿之间猛踢了脚,猴三动都没动。
&ldo;玉玺呢?&rdo;
猴三扑哧笑了声,一只手攀住墙,挣扎着想爬起来。
史队长作势又要打。
&ldo;再打他就死了。&rdo;吴小冉看不下去了,史队长扬起的拳头又放下了。
&ldo;玉玺呢?&rdo;这次是齐主任问的。
猴三没应声,他鼻孔随着粗重的呼吸直往外涌血,止不住,血滴到地上,和湿土掺和在一起,成了黑红色,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墙。
&ldo;拴到树上去。&rdo;齐主任皱着眉头。
史队长拉起猴三的一条腿,又拿了捆绳子,把猴三绑到歪脖树上。在系扣子的时候,猴三猛一回头,一口和着血的浓痰飞到史队长额头上。史队长恼羞成怒,一拳砸在猴三耳朵上,猴三头剧烈地晃了下,又无力地垂下来,昏死过去。
自始至终,吴飞都抱着胳膊,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架势。
我们商讨着对付猴三的方案。林姐检查了,猴三只是暂时性昏迷,一时半会儿的无大碍。他身上和挎包都仔细搜过了,没有玉玺。
&ldo;会不会还在下面?&rdo;林姐小心翼翼地问。
&ldo;有可能。&rdo;吴飞说。
&ldo;我就不信他不说出来。&rdo;史队长脸上的表情特别狰狞,刚才那一顿暴打让他红光满面,精神奇异地振奋起来了。
&ldo;还是别打人,万一要是打死了,谁都没好处。我们想想办法。&rdo;小曹像是在求情,声音听上去可怜巴巴的。
&ldo;那你说个好办法?&rdo;史队长咄咄逼人。
&ldo;我?&rdo;小曹脸红了。
&ldo;想不出就别乱放屁!&rdo;
&ldo;他不是有个特别要好的恋人吗?唱歌的?&rdo;齐主任开口了,&ldo;等这猴子清醒过来,直接告诉他,如果不想叫他恋人舌头断半截,一辈子不能唱歌,就放老实点。&rdo;
我心里咯噔一下,姜果然老的辣,这可触着猴三软肋了。
猴三靠着树,长伸着两只沾满泥的脚,瘦脊梁上有几只虫子在爬,&ldo;我放回原先的洞了。&rdo;他说话呜呜噜噜的,像含着个茄子。
&ldo;哪个洞?&rdo;
&ldo;墙上的,吴飞和姓林的俩好男女没发现?&rdo;
&ldo;我刚才说了,你要是敢撒谎,你,还有你那个女朋友‐‐你知道我的手段。&rdo;
&ldo;我猴三从来不欺骗女人,不像他们吴家的。&rdo;都到这份上了,他仍讥诮着,我担心再这么下去,齐主任会把他嘴巴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