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偏厅的门,我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随便攒攒”?
整个房间,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荣誉展览馆!
从国内各大舞蹈赛事的金奖奖杯,到一些我们只在电视上听过的国际大赛奖牌,琳琅满目,几乎摆满了所有的架子和展柜。
墙上还挂着许多裱起来的演出海报和剧照,每一张上面的南雪都风华绝代,光芒四射。
小安拿起一座沉甸甸、金灿灿的奖杯,瞪大眼睛念着上面的英文:“Inter…Internationalballetpetition?国际芭蕾舞大赛?金奖?!”
林悦也拿起旁边一个水晶奖杯:“这个是……桃李杯?!”
晴晴看着墙上一张南雪穿着芭蕾舞裙、踮着脚尖旋转的海报,喃喃道:“师父……您以前……是跳芭蕾的?”
我们一直以为师父专攻的是古典舞,没想到她竟然在芭蕾领域也有如此高的成就!
而且看这些奖杯的年份,很多都是在她二十岁出头就拿到的。
“芭蕾是基础,古典舞是风骨。”师父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声音淡淡的,“跳舞,不能只懂一种语言。”
她看着满屋子的辉煌过往,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反而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都是过去式了。”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打在青瓦上,敲在芭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雾气更浓了,庭院里的紫藤花被雨水打湿,颜色愈发深邃。
我们连忙退到屋檐下的回廊里避雨。
雨势渐大,形成一道雨帘,将庭院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师父倚在廊柱上,看着雨打紫藤,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雨声淹没:“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偏偏选了你们四个吗?”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她。
这个问题,我们私下也讨论过无数次。
我们四个,都可能不是师父所认为的天赋最高、条件最好的那一批。
师父转过头,目光缓缓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的脸,嘴角噙着一抹复杂的笑意:“因为你们四个傻子,够笨,也够韧。摔倒了,哭完了,还能笑着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继续往前走——”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远方,带着一丝怀念:“像我年轻的时候一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们看着师父,她此刻的眼神柔软得不像话,褪去了平日的严厉和疏离,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情。
雨声潺潺,廊下的气氛有些安静。
师父忽然转身,走到角落里一台老式的留声机旁,放上了一张黑胶唱片。
悠扬又带着些许暧昧的探戈舞曲,缓缓流淌出来。
“跳舞,光有技术是不够的。”师父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力度,“还得有‘戏’。你的眼神,你的指尖,你的呼吸,都要能讲故事。”
她说着,忽然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拽过离她最近的小安:“来,搭把手。”
小安一脸懵逼地被师父拉进了“舞池”——也就是我们站着的这段回廊。
师父踩着精准的探戈舞步,带着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小安旋转、后退、倾斜。
小安穿着不习惯的高跟鞋,被师父带着转得晕头转向,好几次差点被师父那双看起来并不算太高的鞋跟踩到脚,吓得哇哇乱叫,偏偏又挣脱不开。
“师父!师父!慢点!脚!我的脚!”小安的声音带着哭腔。
师父却仿佛没听见,舞步依旧强势而充满激情,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真的置身于诺斯艾利斯的某个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