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倒宁愿自己是去沽酒了。因为,同清悠一起做饭这个活儿太有技术难度了,以至于我宁愿跑断自己的两条腿。
我觉得怪老头儿的厨房应该改名叫厨万幸‐‐它遭此一劫,竟然还没被化为灰烬,实属难能可贵。饭菜上桌的时候,怪老头儿仍在屋里,楚晏枫也还没回来。我和清悠都饿得不行了,就拨开些饭菜,留给了他们。我们正打算先吃,手上的碗筷莫名其妙地倏地一空。我心下奇怪,扭头一看:怪老头儿正得意洋洋地捧着两碗饭,翘着二郎腿,坐在茅屋前,道:&ldo;你们这两个娃儿好不厚道,吃饭竟不叫我?&rdo;
我问:&ldo;云淼怎么样了?&rdo;
他道:&ldo;好说,好说,骷髅骨已经解了。只等他醒过来就没事儿了。&rdo;
我心下一喜,道:&ldo;有劳前辈了!&rdo;
怪老头儿没搭理我,径自看了看四周,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儿,道:&ldo;我那好徒儿呢?&rdo;
&ldo;您让他沽酒去了啊?&rdo;
&ldo;哎呀呀,还没回来?看来这小子的轻功一日不如一日了啊。&rdo;他大口地吃了口饭,道,&ldo;以前
他这一来一回,半日就够了。没有我这个好师傅的督促,他的武功只怕是懈怠啦!&rdo;
听到这话,我和清悠不约而同地作惊恐状。竟没来由地同情起楚晏枫来: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折磨凌虐其徒而自得其乐者,可谓师之大成。怪老头儿就是这集大成者。想必楚晏枫以前就经常被怪老头儿差去三百里之外沽酒,呜呼哀哉,可怜可悲!
怪老头儿大口吃着菜,一面吃还一面说:&ldo;丫头,你这手艺可比如意楼的师傅好多啦……可惜我那徒弟没这口福,现在还没回来。&rdo;
&ldo;我怎地没口福了?&rdo;楚晏枫提了两壶酒,站在篱笆外头。
怪老头儿毅然决然地解决掉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肉,道:&ldo;武功不济还想吃饭?自己做去!&rdo;
楚晏枫倒是不紧不慢地从篱笆外头绕了进来,淡道:&ldo;不劳师父费心,徒弟已然吃过了。如意楼的凤穿牡丹……那滋味真是曼妙。&rdo;
他将酒放在桌上,掀了长袍,悠悠地坐了下来,说:&ldo;师父您既让这两个丫头做菜……&rdo;他长长地停顿了好一会儿,淡道,&ldo;徒弟怕死,就在外头吃了回来。&rdo;
哼,本姑娘在弦歌坊的厨房里少说也呆了五年罢,做菜的手艺不说天下第一,但至少也是坊里前五吧!虽有清悠搅局,但仍旧不能影响我高超的技艺以及卓越的发挥!如今却被人小觑了!
我正要说话,怪老头儿却率先开口了,他道:&ldo;吃了这蜘蛛精做的饭菜,的确是有碍性命啊!&rdo;
我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老爷子,您刚刚还说回味无穷的啊!
在楚晏枫摆了个&ldo;我就知道&rdo;的表情之后,怪老头儿眯眼一笑,道:&ldo;因为太好吃了,好吃的要死了。&rdo;说完,得意地看着表情瞬间凝固的楚晏枫。
我们三个集体围观了他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就收拾碗筷悠悠地走了。
按照怪老头儿的说法,云淼醒来之后就该没事了;可是,他一直没醒。他的额上有细细的汗珠渗出,嘴唇紧抿,样子很是难过。我央怪老头再来看看,怪老头探过他的脉息之后,神色就显得分外凝重。
他道:&ldo;骷髅骨的毒倒是解了,只是这娃儿体内还另有一股煞气。若我猜得没错,他还中了天煞。&rdo;他黯然道,&ldo;除非红苑老姑婆肯出手相救,否则,只怕这娃儿活不过三天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