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玫瑰,有点可惜了……
想到这里,伏特加下意识侧眼打量了一下琴酒的神色。他薄唇衔着点起的烟,狭长眼尾轻眯,看向亮着荧光的手机。刀刻般的锋锐面容笼在淡薄烟雾里,看不分明。
伏特加越来越看不懂琴酒了,虽然他本来也没有读懂过。
组织里的人都知道,在琴酒和朗姆派系的争斗中,是朗姆输的彻底。??朗姆的心腹精锐连同他自己都折在了三个月前的那场雨夜事变中,一个都没有回来。
失去核心的朗姆派系就此式微,余下残党七零八落的被拆分到世界各个分部,再也掀不起风浪。??而琴酒这边,所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折损了一名下属。
被朗姆诬陷叛变的组织成员玫瑰,用命换回来了刻录着警界情报的芯片,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至死,他都效忠组织。
这么久以来,对于玫瑰的死,琴酒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冷淡而无动于衷。
再然后不知道哪一天,他突然反常的戴起了这根和他极为不相称的项链。
身侧传来一道低声冷嗤,伏特加蓦然回神,收回目光,缩了缩身子,尽可能消减自己的存在感。
琴酒眯眼看向警视厅为掩盖真相而谎话连篇的新闻公关稿件,偌大的黑字标题格外醒目——《警视厅关于东京复活大教堂事故调查报告》。
考虑到最终对于民众和社会层面将会产生的影响,警视厅经过一致商讨,最终决定对外隐瞒姬野凌的卧底身份,将他的档案记录为在行动中牺牲的警察。
现在警方的调查已经结束,损毁的教堂也重整修缮完毕,再过不久,新年之时,前来礼拜的人会将那里挤成人山人海。
发生过的事情会在民众的记忆中渐渐被淡忘,不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讨论。
不会再有人记得他的存在,这就是警视厅想要达到的效果。
*
守在正门岗亭旁腿都快麻了的小警员看到远远驶来的眼熟马自达,眼睛一亮,一跃而起。
“你们可算回来了!那位又来了,还是为了姬野凌的事情,黑田局长已经借着开会的名义躲开了。”
警员朝着身后警视厅庄严的铁灰色办公楼努了努嘴,言辞隐晦,脸上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显然等在那里的人的身份地位让他不敢妄加议论。
安室透叹了一口气,无奈接下这个棘手到自己顶头上司纷纷跑路的难题,转身问向自己的好友。
“所以你们谁和我一起——”
“突然想起科里今天上午还在找我,好像有点还没有处理完的工作。”
“zero,刚升官了可要负起领导的责任来啊。”
就连厚重老实的班长,都打着哈哈说搜查一课又有外勤,先走一步。
各式各样的借口纷纷响起,转瞬之间,刚才还围在身边的好友已经毫不客气的散开,只留他一人杵在原地。
“抱歉,零,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下午我会在特殊看守所,你要是找我可以去那里。”
诸伏景光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
安室透很能理解自己的上司和好友们纷纷借机躲避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待客室房门。
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山灰色脊背线的人回过了身。
“降谷警官,真正的调查结果究竟什么时候会公布。姬野凌的死亡原因真相是什么。或者说,他真的死了吗?”
他站在原地,没有寒暄,语气冷冰冰的,骄傲炽烈的红瞳里不复往日虚假的温和,跃动用的怒火被死死压抑其中。
这已经是赤司征十郎本月第三次造访警视厅了。凭借他的身份地位,当然能够在警视厅面对社会公布这份调查报告前就先一步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