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箬突然觉得臧吕也不是那么霸道和不通人情。
谢了恩,当天中午两人就搭乘苏贺年准备的马车回到潇家。
目送两人的马车消失在朱雀大街的尽头,苏贺年回身赶往乾清宫复命。
臧吕低头批阅着奏折,不时用朱砂笔在上面圈画,左侧的小桌旁坐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七皇子臧廷华。
苏贺年在殿外平复了呼吸,整理好仪容才端手入内。
“启禀圣上,潇姑娘和顾公子已经出宫。”
臧吕没抬头,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随后将手上正在批阅的奏折递给苏贺年。
苏贺年赶紧低头双手接过,转身呈给臧廷华。
“敏宽,你看看这个折子。”
七皇子臧廷华,字敏宽,性子和他的表字一样,开敏宽厚。
翻开奏折,见是两广总督控诉水患中有部分官员不作为,导致水患发生时仍有百姓未及时撤离,丧命洪水当中。
他皱起眉头,气愤道:“地方官员之于百姓,犹如父母之于孩童,理应尽到保护之责,这些人竟然不将百姓的生命当回事,实在可恶!”
臧吕抚着胡子,点头赞同,“那依你看,这些官员该如何处置?”
“这……”臧廷华脸上露出一丝纠结,“儿臣觉得,应该罢去这几人的官职,换更体恤百姓的好官去接任他们的职位。”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臧吕面上不显,只淡淡地说了句“你该去念书了,别让太傅等”,便让臧廷华离开乾清宫。
等七皇子告退后,他才幽幽叹了口气。
苏贺年很有眼力见地端上来一直温着的银耳莲子羹,道:“圣上累了吧,喝点汤润润嗓子。”
接过描金白瓷碗,臧吕无心品尝,他双眼不知落在何处,像是和苏贺年说,又像是和自己说。
“敏宽作为皇子,仁爱宽厚,是极好的,可是作为唯一的皇子,光有仁心却远远不够……”
空着的拇指与食指互相搓了搓,臧吕的眼神陡然锐利,“父母之于孩童,理应尽到保护之责,确实如此。”
“小苏子。”
苏贺年一甩拂尘,低头应道:“奴才在。”
“宣安亲王。”
“遵旨。”
苏贺年倒退着出了乾清宫,领命奔往安亲王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回到家中的潇箬和潇荀受到全家人的热烈欢迎。
今个儿除夕,信立虫草专卖店早早打烊,国子监也格外早就放了年假,一家人整整齐齐聚在不大的小院中,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欢乐。
“阿姊!这是什么呀?好香哦~”从两人带回来的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一个精致的食盒,潇袅咽着口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