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1章（第2页）

&ldo;昨天我们犯错了。&rdo;文秀娟说。这是周五的早晨，通常像这样的上课路上，都是柳絮说，文秀娟听，今天反了过来。

&ldo;我们犯错了，不应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们回来的时候，你该发作的。如果你发一通脾气，问谁把你的照片剪碎了放在食盒里，大闹甚至大哭一场，就可以观察她们是什么反应。&rdo;

柳絮嗯了一声。

&ldo;你觉得不对吗？&rdo;文秀娟放慢了脚步。

&ldo;啊，哦，不好意思。&rdo;柳絮一抖，怯怯看了文秀娟一眼。

文秀娟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ldo;可是昨晚她们都喝醉了呀。&rdo;柳絮说。

&ldo;醉了更好，酒后吐真言。而且她们也未必都醉了，如果你是那个人，你敢喝醉吗，你就不怕喝醉了乱说话露出马脚？所以很可能有人在装醉。如果昨晚大闹一场，谁真谁假，就能看出来了。&rdo;

&ldo;夏琉璃都吐了，她是真喝多了吧。&rdo;

&ldo;也许。&rdo;文秀娟的语气听起来并不确定。她怀疑所有人，也许柳絮除外，这种怀疑深切到无法用一次醉酒的呕吐打消。想必哭泣也不行。

&ldo;可是我昨天根本想不到那么多，我……&rdo;

&ldo;当然。&rdo;文秀娟握住柳絮的手。两只冰凉的手。

&ldo;当然，我可不是在怪你。别担心，是那个人怕了，才这么干的。记住，是她怕了，不是我们！&rdo;说完，她的手紧了紧，像是要把自己的信心传递给柳絮。

&ldo;你知道我看到碎照片时，在想什么吗？&rdo;柳絮低着头说，这一路她都没有让脖子真正挺直过。

&ldo;直到那时候，我才真的感觉到那个人就在身边。我能嗅到我能触碰到，离我只有一寸远。她在看着我们，就像一条蛇，又软、又冷、又滑的蛇。她就在那儿，真的就在那儿。&rdo;

文秀娟沉默不语，过了一阵，她松开手，插回口袋里，轻声说：&ldo;是真的，没错，是真的。

这时她们走到教学楼下。

&ldo;你先进去。&rdo;柳絮忽然说，&ldo;我有些事。&rdo;

说完，她返身沿原路跑了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上课迟到。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而前一天药理学的逃课也是第一次。这一个星期，柳絮觉得自己突破了许多次界限，各个方面的界限，有好的，有糟糕的。她想自己正慢慢从父亲的巨大阴影里走出来，开始看见自己影子的模样，初次见面，不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