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美妾们的眼里,赵露白也不过是个嘴巴坏的十几岁孩子罢了。
没了平时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几个丫环婆子,谁还会怕她?
白小娘平日在府上就对赵露白不满了,此时眼中掠过一丝狠意,干脆抓住机会,斥责道:
“还以为你仍旧是府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呢?我告诉你,现在你爹获罪,连累全家,你跟我们一样,都是迟早要被发配的罪人!”
赵露白红着眼睛:“你胡说!我爹没罪,他是被小人冤枉的,早晚有一天他会平反!”
白小娘冷笑一声:“那也是以后的事了,首先他得活下来。”
说着她竟然走到半死不活的赵百岁身边,往他脸上狠狠呸了一口唾沫。
“啊!你这个贱人,你竟敢侮辱我爹,我杀了你!”
赵露白尖叫一声,朝着她就扑了过去。
“你爹才是贱人!老不死的贱人!你是贱人生的贱种!你们一家都是贱种!我当初马上就要攒够赎身的银子出府嫁人了,是你爹这个老不死的,非要把我强留下来当妾!这些年在他身边,我没有一日不诅咒他,希望他不得好死,他能有今天全是报应,哈哈哈报应!”
白小娘跟赵露白厮打成一团,两个女人互相抓脸扯头发,赵露白虽然凶狠,可白小娘毕竟比她大许多岁,身上更有力气,最后还是赵露白吃了亏,白小娘把她挠得满脸血花,一脚踢在角落,还不忘往她脸上同样呸一口唾沫。
赵予书硬是忍着睡意,瞪大双眼,熬到看完这一整场好戏。
白小娘战胜归来,抬了抬下巴,骄傲地又坐回了妾室堆里。
赵予书的目光不自觉跟着她走。
上一世,她这时候已经被狱卒带走,去替大夫人受刑了。
回来后直接重伤昏迷,连自己是如何被带走发配的都不清楚,自然也就不知道牢房里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好戏。
白小娘,她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一直不多,平时在府里,她也跟个隐形人一样,既不像别人挤破脑袋争宠,也不追在大夫人身边对她谄媚。
原来,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人,身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她对父亲,对赵家,竟然是有着恨的。
赵予书深深地看了白小娘一眼,敌人的敌人,也许有朝一日会是朋友。
柳小娘似乎也跟她是同样的想法,同样抿了抿嘴唇,朝着白小娘投去了目光。
不知想了些什么,柳小娘轻轻一叹。
赵玉堂一直明哲保身地缩在一边,等到俩人打完架,他才扑到赵露白身边,小心翼翼地拿袖子给她擦了脸上的口水。
“二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又忽然朝赵予书跑过去,抓住她的手,用力摇晃:“三姐姐,你快说句话呀,现在母亲不在,父亲昏迷,就剩我们三个能主事了!你难道真的要看着这些贱奴欺辱到我们头上吗?”
他这样一说话,白小娘冰冷的目光就直接落到了赵予书头上。
好一招矛盾转移。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觉得赵予书会替赵露白出头,白小娘就算之前不把她当回事,现在也得对她产生防备。
赵予书心中暗骂了一声,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打了赵玉堂一耳光。
“三姐!”赵玉堂震惊地捂着自己的脸,眼睛都瞪大了,无法相信,打他的会是平时对他最好,几乎是有求必应的赵予书。
“你糊涂!什么贵的贱的,忘了母亲离开前怎么说的吗?赵家如今遇难,是需要我们所有人同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赵露白平日里刁钻也就算了,这都到什么地方了,她还敢耍大小姐脾气?依我看,白小娘打她是对的,不仅打得对,而且打得好,她这样的性子,再不挨打,迟早要在以后吃更大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