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6章（第2页）

&ldo;到墓顶还有五六米呢。&rdo;

下午我们坐在树下休息，来了一个人，黄毛瘦子，看见我也在，他欲言又止。

&ldo;小周不是外人，你有话就说。&rdo;

&ldo;医生说冯健的一只眼保不住了。&rdo;他一说话，眼就神经质地挤一下。

&ldo;林姐来了吗?&rdo;

&ldo;来了，在镇上照顾冯健，说要把他送到上海最好的医院去治疗。&rdo;

&ldo;就按她说的办。&rdo;史队长说完，脸色变得很难看，瘦子又嘀咕了几句经济赔偿什么的，然后匆匆离去。

我们重新干活的时候都没再说什么，看得出史队长的心情沉重，短短几天，还没干什么活，两个手下都受伤了。

傍晚时分，风刮来几大朵阴云，很快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我和史队长本来想着再坚持一会儿，但雨越来越大，刚挖的坑里面开始积水了，我们都没有带雨衣，只能用手捂着头，飞快地向老头儿房子那里跑去。小路又湿又滑，我连摔了好几个跟头，间或有几条闪电直劈下来，紧接着便是震耳的雷鸣，让人心惊胆战。

老头儿撑把伞在门口堵着。

&ldo;你进来。&rdo;他对我说，又指了指史队长，&ldo;你滚蛋。&rdo;

&ldo;吴爷爷……&rdo;

&ldo;小周，别说了。&rdo;史队长打断我，&ldo;反正都淋湿了，我还是回我住处。&rdo;

&ldo;知道就好。&rdo;老头儿皮笑肉不笑。

史队长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我非常生气，理也没理老头儿，直接进了西屋，把门狠狠地一关。

换了身衣服，我躺在床上想心事，听到有人在敲门，是吴小冉。

&ldo;你房间里什么味道?&rdo;她吸了吸鼻子。

&ldo;不清楚。&rdo;

&ldo;我都看到了，别生爷爷的气。&rdo;

&ldo;明天我想去史队长那里住，他上次说还有地方。&rdo;

吴小冉低下头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她说：&ldo;你还是在这儿住吧，我有点害怕。&rdo;

&ldo;你小时候不是在这边长大的嘛。&rdo;

&ldo;你跟我来一下。&rdo;

我随着她去了东边的房子，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来。

里面有张长桌，上面摆着几个木牌，用毛笔写着&ldo;先妣某某之灵位&rdo;&ldo;先父某某之灵位&rdo;等等，还有一张老太太的照片，老太太戴着丝绒小帽，脸庞干瘦，面无表情，还有两个年轻人的黑白照，长得很像，似乎是弟兄俩。

地上有烧纸的瓦盆，里面盖着层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