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沈墨眯起眼睛,"贼人撬锁却不进门。"
面粉实验
他从怀中掏出油纸包,里面是徐驼子验尸用的细面粉。扬手一撒,雪白的面粉如雾般弥漫开来。粉尘在穿过门框时突然加速,形成一道明显的放射状轨迹——那是爆炸气浪残留的痕迹。
"起爆点在粮仓。。。"沈墨用刀尖在地面划了个十字,"但火药却不在粮仓。"
百户疑惑道:"大人何出此言?"
沈墨指向墙角:"看粉尘流向。"面粉在西北角形成漩涡状沉积,"气浪从此处向外扩散,但——"刀尖挑起地上一撮黄褐色粉末,"这些佛郎机火药,却是从东南方向溅进来的。"
焦尸掌心的秘密
那具指向粮仓的焦尸还保持着诡异的姿势。沈墨掰开碳化的手指,指关节发出脆响。在焦黑的掌心深处,嵌着半枚铜牌——高温让铜牌与皮肉熔在了一起。
铜牌上"提督军"三个字依稀可辨,边缘还残留着半朵五爪龙纹。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提督军器局太监的私印,按制该用金线悬在腰侧,怎会攥在死者手里?
"去查。"沈墨的声音比刀锋更冷,"昨夜军器局哪位公公当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回大人,是。。。是冯保冯公公。。。"
沈墨突然想起,爆炸前他在军器局外墙见过一队番子。那些东厂的人马,当时正往粮仓方向去。
晨光穿过残破的屋顶,照在铜牌上那半个"保"字上,泛着血色的光。
?第三章:白牌密令
1。权力博弈
子时·北镇抚司内堂
烛火摇曳,都指挥使严世卿背对厅门,负手而立。沈墨单膝跪地,飞鱼服上的血迹已干涸成黑褐色。
"抬头。"
沈墨抬眼,一块象牙牌迎面掷来。他伸手接住,触手冰凉——牌面空白无字,边缘却刻着细密的龙鳞纹。
无字白牌。
万历朝特务最高授权,持此牌者,可杀三品以下官员,不问缘由。
严世卿的声音像钝刀刮骨:"东厂今早呈了密折,咬定南镇抚司勾结佛郎机人,私运火药。"他缓缓转身,烛光映出半张隐在阴影里的脸,"皇上震怒。"
沈墨指腹摩挲着白牌边缘。无字,意味着不留档、不追责,也意味着……皇帝不愿承认军工体系早已腐烂透顶。
"我要活口。"严世卿突然加重语气,"能指认东厂的活口。"
潜流暗涌
沈墨瞬间读懂潜台词:皇帝需要替罪羊,但绝不能是东厂——司礼监掌印太监张鲸,可是万岁爷最宠信的"内相"。
"下官斗胆。"沈墨将白牌收入袖中,"若真凶牵涉内廷……"
严世卿冷笑打断:"所以给你白牌。"他抓起案上密报,火漆印赫然是东厂的蟠龙纹,"今晨冯保已畏罪自尽,留下血书指认南镇抚使。"
太巧了。沈墨想起焦尸掌心的铜牌,那半个"保"字还在他怀中发烫。
"明日卯时前。"严世卿的指甲在案上刮出五道白痕,"我要见到能开口的人。"
沈墨抱拳退出时,瞥见屏风后露出一角蟒袍——司礼监的人,竟已在旁听完全程。
2。心理阴影
十岁·火药坊废墟
黑暗里弥漫着焦肉和硫磺的气味。
小沈墨蜷缩在倾倒的药碾下,耳边是匠人们断续的呻吟。有人被横梁压住,每一声喘息都带着血沫的咕噜声;更远处,一个学徒在哭喊"救命",声音却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指甲刮擦砖石的刺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