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想过要放手,可见州叔叔活了过来,他心底的恶魔也随之复苏,告诉他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
十年前,他尝试过一次放手,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因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人会像州叔叔一样宠他爱他了。
所以再次找到州叔叔后,他狠绝的不顾一切的想要重新占有他得到他挽回他。
可惜,覆水终难收。
这些时日,他看着州叔叔虽近在身边,心却一点点的离他而去,于他而言无异于最严酷的刑罚。
特别是那日见州叔叔在马车里落泪,得知他生还渺茫,得知他每时每刻都在承受噬心之痛,他才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给州叔叔幸福了。
况且,从他知道唯一救州叔叔的办法后,他便明白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了。
他不想让自己在州叔叔心里的模样,变得更加丑陋不堪,故只能选择彻底放手……
“我的儿子,我自己来救!”阮老将军不愿二人再有任何瓜葛。
“如今北疆虎视眈眈,北朝又无良将。阮老将军若在,尚且能够震慑住北疆一时,可您若是出了事,北疆想要踏平镇北关犹如囊中取物一般。您应该也不愿意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整个北朝陪葬吧?”
阮老将军一噎。
自古以来,忠义两难全。
祁野说的不错,他身为北朝的大将军,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整个北朝陷入危机?若是让州儿抉择,也定会让他保住百姓。
可他也是一名父亲!
祁野继续道:“州叔叔变成这样是我一手造成的,如今理应由我来弥补才对!”
这时,阡陌也提醒道:“药效快过了,阮公子的情况不能再耽搁了。”
阮老将军纵然难以抉择,却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痛苦丧命。
祁野见他默许了,便也就不再耽搁,立即命阡陌开始。
转移蛊虫的办法很简单也很残忍,需将两人的手腕处隔开一道口子,然后紧贴在一起,再利用母蛊引诱子蛊。
祁野与阮知州平躺在一张床榻上。
这是他最后一次与他同榻了,也是他最后一次握紧他的手了。
纵有万般不舍,只求他平安无事。
“主子,转移子蛊的过程异常痛苦,而且必须保持清醒,您……”
“开始吧!”祁野面色坦然。
这些时日,他一想到州叔叔所受痛苦皆因他而起,便寝食难安愧疚难当。
如今得知自己能用自己的命救州叔叔的命,也算是弥补了一些过错,反而令他轻松了不少。
只是太不舍了……
不过,州叔叔应该会感到轻松吧!
终于摆脱了他这个混蛋!
祁野的思绪很快便被打断了。
只见州叔叔的手腕经脉处,一条肉乎乎的血色虫子从他的皮肤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