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还讨论起来了,我不禁苦笑,特别烦躁。敢情不是你们老了二十岁。
我说道:&ldo;熊大海,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要回二十年?&rdo;
熊大海沉吟,面色凝重:&ldo;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这二十年拿不回来了。不过……&rdo;他顿了顿:&ldo;唯一的好消息是,陈老太太恐怕已不在人世。&rdo;
&ldo;啊?&rdo;我和王庸同时大吃一惊:&ldo;怎么讲。&rdo;
熊大海还没说什么,王庸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我们正全神贯注讨论,铃声响得特别刺耳,都吓了一跳。
王庸赶紧接听电话,我和熊大海在旁边就听他&ldo;嗯,嗯&rdo;了几声,随后王庸挂了电话,看着我们说:&ldo;陈琪琪醒了。&rdo;
熊大海马上道:&ldo;回去!&rdo;
我们三人从商场出来。到地下停车场,王庸开着车来的。这车是陈建国提供的,这几天就成为我们的专车,王庸拉着我们往陈家去。
路上熊大海告诉我,到陈建国那里。把所有的经历和遭遇都和他说,我们是为他卖命的,要让他知道我们的付出。
&ldo;熊大海,你说陈老太太死了,是怎么回事?&rdo;我问。
熊大海道:&ldo;夺他人生机。这是逆天而为,别说二十年,就算一个月两个月,一天两天,这种法术带来的后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起的。像是三岁孩子非得吃下一只烤全羊一样,能活活撑死。&rdo;
&ldo;陈老太太应该知道这个后果吧。&rdo;王庸开着车说。
&ldo;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rdo;熊大海说:&ldo;她还是这么做了。&rdo;
&ldo;为什么?&rdo;王庸问。
熊大海沉默不语看向窗外,一会儿看向我:&ldo;齐翔,你在妖法幻境中跟了她几十年,你觉得她为什么会这么做?&rdo;
我说:&ldo;如今回味昨夜的经历,我有些理解陈老太太。她之所以采取自杀一般的手段窃我生机。恐怕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临死前再拉一个垫背的。而且昨夜她给我展示出种种人生经历,现在回想起来,应该算是临终遗言,她恐怕早有了赴死的打算。&rdo;
&ldo;临终遗言?&rdo;熊大海喃喃。
我点点头:&ldo;许多人在临死前都会自觉不自觉追忆一生,陈老太太用幻术神通把自己的一生重新梳理一遍,她是给我看,也是在给自己看。&rdo;
这个结论我早已经想清楚了,现在说出来非但没轻松,反而有种压抑。
王庸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车子在颠簸,能看出他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
我拍拍他:&ldo;莫慌,现在倒霉的是我,又不是你。&rdo;
&ldo;我以后是不是得管你叫叔了?&rdo;王庸说。
我忽然笑了,突然想明白。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们两人看我,王庸喃喃:&ldo;这人彻底疯了。&rdo;
王庸说的那句话其实挺有道理,我在幻境中经历老太太的一生,足足好几十年。见证了几乎一个时代的山村兴亡史。我为此付出二十年的青春光阴,其实真不算亏。
梦中经历数十年,醒来不过弹指挥间,对自己没有任何实质的影响,那才是有违天道的事。
车上没人说话。大家都在沉思。我靠着椅背浑身疲乏,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四十岁了。
终于开到陈建国的家里,我们敲开门进去,在客厅看到了陈琪琪。
陈琪琪气色不错,只是有些虚弱。看到熊大海几乎要哭了,低声喃喃叫着熊哥。
熊大海也是心疼不得了,可碍于陈建国两口子在身边,也不敢太露骨过去问候。
我们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熊大海问陈琪琪怎么样了。陈琪琪告诉我们。她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迷迷茫茫不知在什么地方,看上去像是荒废很久的村子,走也走不出去,就这么在里面转悠。
不知转悠到什么时候,忽然天际破晓传来一声鸡叫,她打了个激灵,心里响起一个强烈的声音,我该回去了。然后懵懵懂懂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天光大亮,恍惚就是一场梦。
熊大海长舒口气:&ldo;老太太确实死了。她的法术破了。&rdo;
陈建国两口子听后,互相看看,面有喜色,压在心头这么长时间的大石头全都搬掉了。
熊大海道:&ldo;陈叔,你也别急着高兴,你知道我们为了对付老太太,付出了什么代价。&rdo;
陈建国问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