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仁一脸惭愧地继续道:“和朝阳生意做多了,总是有各种担忧,真怕禁卫军打输了,我们达兴昌受到牵连。”
“大哥是有福之人啊!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吴佩孚一脸诧异地看着赵传仁,由衷地感叹道:“很多人都想和朝阳最核心的那一圈子里的人做生意,然而,四处找关系,却求而不得,而大哥您,却轻松的结识了两家。”吴佩孚竖起大拇指:“实在是高啊!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三弟过奖了!”赵传仁摇头:“说是运气,也确实是运气,去年末,北方经济特区发行20亿两的记名战争债券,我们达兴昌抽调了天津、北京、上海、广州、汉口,五地的全部流动资金370万两,全部调到上海,全部买了战争债券。也因此引起了东北银行上海分行的注意,结识了上海分行的行长,通过这位行长,认识了城合服装的人,才让上海达兴昌做起了城合服装的生意。”
赵传仁最后总结:“总之,就是好几个偶然的机会,正好赶上,才有今天的结果,不然,我达兴昌何德何能有这样的机会。”
“大哥也不要妄自菲薄,很多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吴佩孚肯定地说道:“就拿小弟来说,如果不被俄军俘虏,在逃跑时不是正巧被禁卫军侦察队碰上,不是被后送到朝阳养伤,趁机多了解了禁卫军精锐小队的信息,小弟可能还只是个士官,可能也没有今天的机会。”
“今天的机会?”赵传仁一脸好奇状。
“我是说我现在是‘北洋特别行动队’的大队长,军衔从士官,直接提到中等三级:协参领,如果把这支精锐小队训练得好,能堪大用,我就能再升一级,中等二级:副参领。”吴佩孚连忙解释:“说是因祸得福也好,走狗屎运也罢,正因为我在朝阳养伤,顺带多了解了一些禁卫军精锐小队的事情,电报里多反馈了一些个人见解,我才有机会担当、主持、筹建‘北洋特别行动队’的任务。”
“原来是这样啊!”赵传仁不住点头,转而又问:“那三弟,这‘北洋特别行动队’训练的如何了?啊……”赵传仁马上住口,双手掌对掌合实:“三弟不用说了,睢我这脑子,涉及军事,是大事儿,老哥我不能让你犯泄密的错误,对不住,对不住。”
“这不算泄密,这也不算秘密。”吴佩孚轻轻摇头:“我能告诉你的,基本上就不算秘密,日本人肯定早就知道了。”
“不算泄密就好。”赵传仁一脸宽心的样子。
“从去年七月一日开始,到现在已经训练六个多月了,”吴佩孚直接说道:“从最初的677人,沙汰到现在的412人。”
“那你是怎么训练他们的?肯定向禁卫军取经了吧?”赵传仁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有,人家不根本不给我们训练方法,嗯……他们叫训练手册。”吴佩孚直接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禁卫军认为他们花了无数财力和人力,花了几年时间摸索、尝试、总结出来的训练方法,是不可能白白送给北洋军的,因为,一旦交给了北洋军,就等于白白送给了日本人,所以他们严辞拒绝了我们的请求,我们再三保证保密也不行。”
“啊——还有这样的?”赵传仁听后不住地摇头:“看来北洋失密,名声在外啊!”
吴佩孚点头,然后又道:“他们还说,北洋军请来的日本教官青木宣纯就是间谍,说我参加了日清联合侦察队,给日本人当间谍,不可靠,所以不可能给我训练手册。不过……”
吴佩想了一下,轻轻摇头,又道:“他们还是跟我说了一些训练方法,那就是不计成本,不计子弹消耗,用最残酷的方法,往死里训练,只要练不死,就继续往死里练。”
“这叫什么方法?”赵传仁听后,觉得十分可笑。
“啊!对了……”吴佩孚继续补充:“他们让我多招一些有习武经历的人,这样能相对减少一些训练时间,相对能有更好的训练成果。”
“那你招习武的人了吗?”赵传仁此时就像是相声里捧哏的,及时地提问,及时地递上话头。
“当然招了,听人劝,吃饱饭。”吴佩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从五月初回到北京,接受任务,拿着袁大总督的手令,在河北,在河南,小两个月的时间,一共招了992人,简单筛选了一下,踢掉了375人。留下677人,没有在北洋军中选人,就是怕泄密。”
“从去年七月一日到现在,六个多月,两次十几轮比武,共筛出412人,沙汰(就像筛沙子一样淘汰掉了)265人。”吴佩孚继续说道:“就是这265人,我也没打算放他们离开,除了6个确实不适合这样的训练,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主动提出,或者被我劝走之外,还剩下259人,一直做为陪练和替补,被我留在了北洋特别行动队”
吴佩孚最后感叹:“这筛选出来的412人,确实非常棒,也深刻体会到禁卫军的精锐小队训练不易。”
“那你训练‘北洋特别行动队’的秘密守住了吗?”赵传仁一脸笑意地问道。
吴佩孚摇头,坦言道:“北洋军中没有秘密,日本人很快就知道了,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因为我没有在军中选人,所有的行动队员都来自民间,日本人不知道具体人数,也不知道在哪里训练。我们几乎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今天朝阳运过来的一批新枪到货了,我们不得不出来,所以才让大哥你看到我。”
赵传仁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不然还真碰不上。
吴佩孚推开车门,扭头对赵传仁说道:“大哥,我该走了,不愧是龙旗轿车,坐着真舒服。”说完,钻出了轿车。
赵传仁也下车了,一脸关切地说道:“三弟保重,等老二从美国回来,咱们哥仨再好好聚聚,不醉不归。”
“好,就这么定了,等二哥回来咱们再聚。”吴佩孚直接答应了,他向赵传仁拱手:“大哥,后会有期,兄弟走了。”说完,转身走向货运站台。
此时,吴佩孚的货物已经全部装上马车,吴佩孚也跨上一匹红棕骏马,直接下令——走。
几十名北洋军士兵,赶着十三驾马车,快速向货场出口行去。
赵传仁也回到龙旗轿车里,也给儿子下令——回去。
一直在远处观察北洋军士兵卸货装车的菊地丰,向货场的一个角落打出手势。
收到菊地丰手势的大迫勇也和浅野拓磨远远地跟上了北洋军的马车。
菊地丰有一种预感,这支出现在货场的北洋军小队,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北洋精锐小队”。虽然他不认为北洋军能独立训练出实力强大的“精锐小队”,但是却不能因此忽视对这支“精锐小队”的了解。北洋常备军是菊机关碗里的肉,他不允许有一块肉不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你好好为帝国做事,帝国不会亏待你的。”菊地丰淡漠的声音再次传进胡菘的耳朵里。
“菊先生明鉴,胡菘一直对先生忠心耿耿,不曾有二心。”胡菘小心地说道。
“我知道你不敢。”菊地丰说完,向货场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