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梁步伐沉稳,面容温和,目光锁在白芷脸上片刻不离。
“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老者使劲儿摁向枪管,一股钝痛把白芷从震惊中拉扯出来。
“你不敢杀她,她死了你儿子、你孙子都得陪葬。”
林安梁步履不停。
温和的表情下藏着冷漠的光。
他不再看白芷。
“我来换白小姐。你恨的是我。”
林安梁走到白芷面前,投下一片镶着橘色光圈的影子。
白芷在影子里抬起头。
撞进林安梁的眼。
两人眼神刹那交汇,又各自离开。
“怎么?我当你的人质还需要考虑?你孙子该下课了。”
林安梁始终淡定从容,跟白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太阳穴上钝痛消失。
白芷被林安梁挡在身后。
“你自己动手,我留你儿子和孙子每年给你烧纸。”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林安梁的前胸。
只要轻叩扳机,林安梁必死无疑。
可他依旧一副从容模样,好像天塌了也能补上。
“我死也要拉你陪葬!我的家产,我的儿子都断送在你手里,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杀你?!”
“杀了我也好。黄泉路上有你们祖孙三代作伴,一定很有意思。”
林安梁嘴角扯出一个笑。
老者脸上闪过狠毒、不甘,最后是无尽的灰败。
枪口上下抖动着,老者浑浊的眸子流出一行清泪。
“林安梁你说话算数?”
“从不食言。”
说完林安梁后退、转身,捂住了白芷的眼。
“砰!”
枪响了,落地不久的海鸟再一次扑啦啦腾空而起。
海风带着咸腥吹散了白芷身上的汗液。
眼前黑乎乎,热腾腾的。
烟草的气味伴着林安梁手掌柔软的触感。
白芷失去了视觉,却并不感到惊恐。
这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几乎让白芷眩晕。
从下车的那一刻,从看见林安梁向他走来的那一刻,这种眩晕就出现了。
白芷无法解释。
白芷不发一言,林安梁以为她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