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拖着疲惫得近于空洞解体的身躯回到宿舍时,他的最佳室友绰号“小李子”的
李秉钧正在熬夜赶报告。
听到欧尔培开门的声响,他随意抬眼望了他一下,立即被他那黯淡无光、白里泛青
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欧尔培阴沉着脸不说话,他脱下外套,闷闷地
倒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副跟它有仇的模样。
“小李子”脸上的忧虑和狐疑更深了,但,他见欧尔培冷冰冰的不睬人,也不愿在
这个充满低气压的节骨眼充当鸡婆多事的炮灰。
也许,等欧尔培心情平复冷静之后,他会愿意找个人谈谈,发泄发泄。
于是,他这个不急着当垃圾筒的室友又把重心转移到誊写研究报告的工作上。
“小李子,你有菸吗?”
“有啊!”小李子递了一根给他,并顺势帮他点火。
欧尔培大口大口地用力吸着,然后,在一片烟雾蒙蒙的氤氲中,他语音粗嘎的开口
说道:“小李子,你有没有经历过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我现在就是身处于这种万
念俱灰、痛不欲生的境遇中,恨不能自己变成没有任何知觉的植物人——”
小李子也点了一根菸,他是欧尔培的学长,现在正就读于淡江电研所一年级,对于
爱情的波折多变,他早就脱越痛苦的门槛,学会随缘顺处了。“你的痛苦跟历以宁有关
吗?”他单刀直入的问道。
欧尔培的身躯掠过一阵痉挛,历以宁这三个字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戳过他的心脏,他
闭上眼,心碎的感觉仍深深的绞痛着他。“是的,她终于投人了别人的怀抱而把我一脚
端开,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而我却永远……永远地失去了她。”重新睁开眼睛时,欧
尔培那双憔悴而充满痛楚的眼眸是湿濡而布满血丝的。
小李子又吸了一口菸,“阿培,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历以宁她不是在酒廊上班吗?
而身处在那样恶劣而充满陷阱的环境里,你要她干净得像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是不太可
能的,所以,你应该看开一点。”他深思的说。
欧尔培的脸扭曲了,“我知道她在酒廊里谋生不易,也不可能和那些买醉寻欢的客
人保持真正的距离,所以,我一点也不介意,因为,我知道她是有傲骨又知道洁身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