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满意地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浮出些许笑容,叮嘱道:“每天拆下纱布的时候,你可以吃点东西,其余时间就忍耐一下吧。”
风吟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从喉咙深处逸出一声轻笑。
那笑声低低萦绕,缠绵悱恻却又裹挟着丝丝缕缕的轻嘲:“小雌性,雄性无需每日进食,这点常识都不知晓?就你这样,真能为了寻找兽夫兽晶,奋不顾身跳下荆棘崖?”
说罢,他微微侧过头,双眼虽然被纱布蒙着,却依旧像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直直“刺”向扶楹。
扶楹失了心头血,浑身倦怠,懒得多解释,只道:“谁知道呢,兴许当时脑子抽了?”
这话让风吟一愣,紧接着,他突然愉悦地笑出了声。
他道:“小雌性,你叫什么名字?”
扶楹毫不迟疑:“花花!”
风吟姿态慵懒,整个人斜斜地倚在床头,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身侧。
听到这个名字,他似顿了一下,旋即轻缓地点了点头,微微启唇,吐出的话语带着淡淡的嫌弃:“真是个俗气的名字。”
扶楹侧眸看向他,平静道:“看来药膏不够疼。”
风吟听出她的潜台词,是在指责他还有余力嘲笑她的名字,思及此,又愉悦地轻笑出声:“花花,你说话真有意思。”
扶楹在床边坐下,声音满是倦意:“给我腾个地方,我想睡一会。”
风吟沉默了,不等他开口应对,就察觉到身边倒下一个人,她轻轻蜷缩着,没有靠近他,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毫不设防。
“睡着了?”风吟轻声呢喃。
他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覆在她的脸上,指尖冰冷,像是一柄刀。
“花花……”
*
扶楹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再醒来时,天都亮了。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风吟,起身往外走去。
一路上碰到不少兽人,不过都是雄性,他们看到她从风吟住处出来,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意味深长的暧昧笑容,但都是善意的。
兽人大陆就是这样,繁衍为本能,雄性雌性睡一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突然,有人喊道:“雌性,你找首领吧?他去太阳坡了!”
扶楹一愣,不明所以:“太阳坡?那是什么地方?”
“出了部落往左拐!太阳坡是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我们首领每天都会去,因为荆棘崖下有古老的传说——太阳光辉照射万物,能洗清一切污秽与罪恶,或许,在那片光芒中,隐藏着离开荆棘崖的路。”
随着话音落下,部落里的兽人们皆是露出落寞的神情。
扶楹顿了顿,她原本以为荆棘崖是兽神放逐之地,流落在这里的堕落兽人性情暴戾,说不准会很棘手,没想到,他们与普通的兽人竟没什么区别。
风吟每天都会去太阳坡?
他想离开荆棘崖,回去报复“扶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