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容华猛地一拍棋桌,刚刚压下的怒气又升腾起来:“裴淮盛!你今日一定要和我过不去是吧?”
裴国公徐徐站起身,曾经的探花郎年华不再,风采却是依旧:“容华,二十一年了,这二十一年,你要入佛堂,你要我纳妾,你要国公府绵延子嗣,我都随着你。乃至你要认恕之回国公府,你要赶裴绍出府,赶柯氏出府,我也都由着你。他们如何与我又有何干?只要你开心便罢。”
“可二十一年了,你还不肯放下。”埏
裴国公紧紧盯着面色渐渐发白的容华长公主:“我以为认回恕之,你心中有所寄托,会渐渐看开一些,可事实呢?”
“容华,你整日在佛堂闭门不出,当真只是在生恕之的气吗?”
“这些年你对我避而不见,话都不愿多说两句,是我真的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不是,都不是。”
“你看到我,就想到我们曾经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想到那个孩子最终被找到时泡在水中面目全非的样子。”
“你不承认他已经死去,日日在佛堂为他念经祈福;你不愿公布他的死讯,甚至不替他寻背后的凶手,只愿意相信他只是被人拐走了。”
“你比谁都清楚,恕之不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没有恕之那么幸运,他早在二十一年前就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只有你,还死死记得他,半点不肯放下!”埏
温凝愣愣地站在透着暖意的殿门旁,整个脑子都要糊了。
她看不见长公主和裴国公的神态动作,可里面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
国公府两岁走失的世子,二十一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裴宥并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那他是谁?长公主为何认他回国公府?又为何对他视如己出诸多偏爱?
殿内一阵噼里啪啦,似乎是长公主将里面的棋子扫落在地:“你滚!你给本宫滚!滚出本宫的朝阳宫!”埏
温凝拽着身侧的香囊,正慌张自己是不是该躲一下,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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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暗牢内,宜春耳边轰隆隆一声——
顾飞耳边轰隆隆一声——
徒白耳边,同样,轰隆隆——
两人对视一眼,难怪啊!半年前与夫人那一架吵得那般轰轰烈烈,硬是气了一个多月,把夫人气回娘家了才放下身段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