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因裴桑枝而感到心安了?
这……
“时候不早了,你……”
荣妄目光游移着始终不敢落在裴桑枝身上。
“你该回去了。”这话一出口,荣妄便察觉到不妥,又连忙补充道:“我不是嫌弃你说话直接,也不是想催你回府……”
不知怎的,荣妄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越说,越心虚。
但,他说的真的是真话。
裴桑枝哀怨的叹息一声:“我以后矜持些,以免吓坏了你。”
旋即,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道:“时候是不早了,我的确该回去了。”
“国公爷不必相送。”
荣妄通红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来。
怎么又叫他国公爷了!
“倒也不用矜持。”荣妄磕磕绊绊道。
上京城不可一世的小祖宗,乱了心,慌了神。
裴桑枝轻哼一声,矫揉造作道:“国公爷,你好生难伺候呢。”
“直白不合你的心意,矜持也不合你的心意。”
“真的不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想让我知难而退,莫要高攀荣国公府吗?”
“这可真真是教人为难啊。”
说罢,还一脸神伤的偏过头去,鬓边素色步摇随之轻轻摇晃。
“臣女先行告退了。”
荣妄瞠目结舌。
他难伺候?
苍天可见,到底是谁蹬鼻子上脸啊。
初见,可怜兮兮的对着他跪拜叩首行大礼。
再见,谄媚逢迎的说要做他手中的利刃,为他唱上京城最精彩绝伦的大戏。
再再见,就眉眼弯弯,淡定自若的直言三载内勉力嫁入荣国公府。
再再再见……
再再再再见……
就是顺杆儿爬,都没有像裴桑枝爬的这般快的吧。
荣妄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然而当他瞧见裴桑枝的手指轻轻搭上那扇雕花木门时,所有的好气终究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没有鸡蛋里挑骨头。”
“也没有让你知难而退。”
“还有,这袭青瓷色衣裙很是衬你……”
明亮的眼睛。
小小的脸蛋。
长长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