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闻见满屋子刺鼻的血腥味。
说实话,这个味道让她没由来的想起了慎刑司的牢房,阴暗、恐惧。
她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矮个子产婆顾不得上前,就在床边,一边忙着一边回话,“夫人像是大出血的症状!”
“什么!”
严氏脸色瞬间惨白。
此时看着母亲的反应,再看看躺在床上,脸色更为煞白的高望秋,高舒颜就算是什么也不懂,也明白了几分。
“我去叫郎中!”
好在母亲早有准备,让女郎中早早地住在院里,就害怕高望秋生到了晚上,宵禁不方便请人。
她一路小跑,到了院子大喊着,“郎中!郎中呢!”
女郎中也一直在房间里等着待命,听她这么一喊,心道不好,赶紧拎着药箱就冲出来了。
转眼间二人就来到了高望秋床前。
女郎中利落地打开了药箱,又是诊脉,又是仔细相看。
在床尾的产婆们也没闲着,尽量将血渍清理干净,然后守着郎中,看能帮上什么忙。
热水又是一盆接一盆地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高望秋的侍女在一旁急得哭出了声,一遍一遍地叫着“夫人”。
可躺在床上的高望秋一点儿也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她仿佛超脱,就像是根本听不见一般,这屋子里的纷乱嘈杂与她一点儿干系也没有。
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
女郎中也是个利索人,望闻问切一通后,麻利地从药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包,打开后又往里放了两味药材,然后将它递给旁边的侍女,“我在厨房里事先熬了一碗药来应急,还请帮我端来,还有这些,快去熬煮吧!”
侍女哪敢耽搁,赶紧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将药碗端了进来。
郎中接过药碗,拭了拭温度,便开始用小勺给高望秋喂药。
高舒颜和母亲在后面焦急地看着,眼睛不敢眨一下。
没想到在喂药这里犯了难。
高望秋紧闭双唇,要怎么也喂不进去。
小侍女在一旁哭出了声,“郎中,这可怎么是好啊!”
郎中皱着眉,“姑娘莫急,我还有法子!”
随后,她便先见药碗托付给了小侍女,然后自己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包裹来。
打开,摊在床上,是满满的一包针。
这是打算行针硬喂了。
随着一根一根细细的银针轻轻地扎进不同的穴位,一直不动弹的高望秋,终于有了反应。
“醒了醒了!夫人醒了!”小丫头喜极而泣。
高望秋缓缓睁开双眼,郎中却没有给众人任何机会,她赶紧拿过药碗,一点一点开始喂药。
起初高望秋还有些排斥,直到高舒颜说了一句,“你要是想着你的儿子,就好好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