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殷在天台拿着笔记本干活儿,丘平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累死了!”他抱怨道:“过了圣诞还有元旦,过了元旦还有春节、元宵节、情人节……放假阻碍社会前进,建议取消公共假期!”麻殷乐了:“你们春节也那么多客人?”“快订满了,”丘平痛苦地说,“已经提价到3000一晚,还是有人来住。大家那么有钱吗?”“赚钱有什么可抱怨的。”“没那么简单,春节来的都是一家子,孩子老人小狗各种要素齐全,安全措施、饮食备品全都要库存几倍,工人工资也贵,其实没那么赚钱。”“那也是暴利了。”“还得加上爷我的耗损呢。钱来来去去,青春不可再得。”“哈哈,你有个狗屁青春。对了你今年几岁了?”“我的身体27,我的灵魂16。”“才27,那是很年轻。”丘平发了会儿呆,问道:“朗言不在这儿?”“废话,今天女王陛下办展。”丘平看着他半晌,摇摇头:“我真不理解,你是怎么忍得了的?瞿婕明显很喜欢朗言,不是当小狗喜欢,是当男人喜欢……”“你住嘴吧。”丘平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手机打电话。“喂,朗言,”他对话筒说。麻殷要抢他电话,丘平灵活避开了,继续道:“殷殷今天不怎么舒服,脸色很差……”麻殷一边笑一边用嘴型骂他:“傻逼快挂电话。”丘平反而提高声音:“他额头有点热,还说自己头痛恶心。对,你没事就回来吧……感冒药这里有,你带点维生素c片。好,挂了。”麻殷骂他:“多管闲事。”雷狗走进天台,道:“丘平又惹事生非了?”“你管管他,这几天开始发疯。”雷狗笑道:“管不了。”“赶紧给他放假,踢他去非洲晒晒太阳就好了。”丘平向往道:“那敢情好,快把我踢去开普敦,使劲踢甭客气。”说说笑笑之间,朗言居然就回来了。大冬天一头汗,是快步走回来的。麻殷正喝着热茶聊着天,哪里有一点病容?只好装一下,含糊道:“有点胃疼,可能早餐喝了凉的牛奶。”朗言皱眉道:“你吃饭没规律,一忙就不吃,肠胃怎么能好。丘平说你发烧了?”雷狗奇道:“殷殷烧了吗?刚才……”“老板你很闲吗?”丘平打断他:“很闲去给温泉换水!”雷狗:“……好。”作者有话说:麻殷这条感情线是蛮虐的,他的想法也肯定有争议,与其说他包容朗言,不如说他能包容各种离奇乖张的人生……写在这里当作这个角色的注脚。马上进入疫情描写了,说起来,朗言湖里送往生灯这一节,像是打开了一个结界,从此世界翻天覆地。花蝴蝶雷狗和丘平一走,麻殷就厚着脸皮,努力地装起病来。他揉着太阳穴说,早上起来开始隐隐作疼,现在疼得厉害。朗言给他拿了药,怜惜道:“你这几周一直加班,没休息好,活儿不能先放下吗?”“手里的项目涉及几百号人,甲方又事儿,不能掉链子。”朗言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好像退烧了。”麻殷抓住他的手:“别回村里,在这儿陪我。”“那儿忙着呢,两点钟展览开幕。”麻殷夸张地眯着眼,“哎,头晕,快死了。”朗言笑道:“别演了,回房睡觉!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不走,你今天在圣母院陪我。”“哎。”麻殷不说话,但眼神是寸步不让。朗言无奈道,“好吧,我不回去。我也装病,跟你一起吃药。”麻殷睡了会儿午觉,睁开眼,朗言还是走了。床上留了个纸条:孔骏来了,说有要紧事,召唤我回村。麻殷睡眼朦胧,把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傍晚时分,他们穿戴整齐,一起去村里参加开张酒宴。这建筑取名“垚院儿”,是要作为村里的中心的,是这一片最高的楼。这一夜衣香鬓影,宾客满堂,孔骏夫妇花蝴蝶一样,跟宾客们喝酒谈笑,简直就是市里名利场的乾坤大挪移。瞿婕的几个作品被制成半人高的立体书,画风是日式的干净可爱。雷狗三人在人物雕塑、多媒体互动、周边文创之间穿梭而过,在酒会的一个角落见到朗言。朗言他正跟村人展示文化村未来的开发蓝图。他们听了会儿,什么“修学校”“建一条通往湖边的栈道”……雷狗皱眉道:“为什么跟村民要钱?”丘平:“集资。不是啥新鲜事,郊区好些村子都这么干的,有的出钱,有的出地,等于让村民入股。以后游客来了,挣钱了,大家再分红。殷殷这算擦边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