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两兄弟,自然是除父母之外最亲密的存在,血缘相连,能够互相支撑走过短暂人生。
但一切皆得建立在利益平衡的基础上。
顾堂是被选择,成为担起顾氏企业的继承人,他对顾时洸的好,并不是毫无目的。
倘若顾时洸想永远生活在富裕生活中,那便得舍弃某些于他而言极为有利的东西。
比如,权势。
可以手握钱财挥金如土,但不能拥有足以撼动顾堂地位的资格。
他可以纵容顾时洸任性,也能在顾时洸做错某件事时,表现得视若无物。
无论是什么感情,面对权势的诱惑,总会显得不堪一击。
常道宪与顾时洸走得太近了,即使在顾堂的允许下,他也不该整日待在顾时洸身旁。
顾堂散步去超市,回公寓已是傍晚。他的时差还未完全倒过来,虽困得想立即休息,却不得不给自己灌了杯咖啡,利用咖啡因保持清醒。
公寓还保持着他临走时的模样,台灯前贴着计划表,画圈的日期是他当时给盛闻景寄信的时间。
这里寄信得提前三日预约,不像国内随时下单,快递会在当天约定好的时间来取。
顾堂将作废的计划表撕碎,丢进垃圾桶。
音乐节主办方效率很快,不过半月,便将演出视频以压缩文件的方式,发送至每位乐手的邮箱。
视频中甚至还在某些高光点,添加了极为巧妙的特效。工作量之大,让人忍不住猜测,完美作品的背后,到底吃了多少剪辑师,又熬秃了多少打工人。
盛闻景没兴趣重新回看演出,一是已经成为过去式,在他这已经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二是尴尬症在作祟,他看着镜头里的自己,不自觉臊得慌。
顾时洸开学,他的陪练时间也重新变得规律起来。
课余时间,盛闻景在房间寻找笔记,再次回到顾时洸书房时,顾时洸正翻看着他放在蔚蓝色文件夹内的曲谱。
顾时洸扬了扬A4纸,饶有兴趣道:“小盛老师,这是什么?”
“一些谱子。”盛闻景走到顾时洸身边,欲抽走文件夹。
“我又不瞎,这是什么歌?”
顾时洸将文件夹往身后藏,笑道:“看起来应该挺好听的,叫什么名字?”
盛闻景沉默片刻,道:“没有名字,是我自己写的谱子。”
“自作曲啊。”顾时洸想了想,弯眸道:“听说前段时间你还参加了音乐节,用的就是自己写的曲子,不如趁现在,再弹一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