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不严,师之惰也。
凌霜铭冷笑一声,抬手掐诀。
一阵微光闪过,雒洵僵硬地收手,悲痛道:“师尊怎么又变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凌霜铭无名火起,“林浮雪便是生得再难看,中人之姿总是有的,到你这里便不堪入目了?”
雒洵赶忙收起失望之色,讨好地笑笑:“不是,弟子的意思是,师尊的本来面貌无需藻饰,弟子便以为天人了。”
“那依你之见,我与林浮雪孰美?”
雒洵忙道:“无论哪个都是师尊,在弟子心中师尊自是玉树流光,万般景致皆为之黯然。”
凌霜铭伸手按上突突直跳的额角:“好了,你不必说了。”
从小拉扯到大的孩子,还不如玉清派那几个男弟子小嘴甜蜜,他悻悻地想。
雒洵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郁闷,兀自笑着低声说:“师尊的七情变化似乎更完备了些,弟子定会想法子为师尊寻回全部魂魄,到时你定能恢复如常。”
谢谢,师尊宁愿一直做个没有感情的剑客,也好过被徒弟气死。
凌霜铭默默乜斜向他,想接话,又怕再给这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抛出话茬子。
恰逢此时,客房的门扉被人扣响。“笃笃”声在寂静的夜里传了很远,且一阵高过一阵。
凌霜铭和雒洵对视一眼,后者摇头:“弟子早设下结界,按理来讲无人可以扣门。”
能悄无声息穿过已是踏虚期的雒洵所布结界,来者要么在阵术上造诣颇深,要么便是今晚大堂上,有人隐藏了实力。
凌霜铭权衡半晌,披上外袍:“此人定是冲着我来的,待我先出去会会他,你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着他一掌掀开窗棂,举身没入屋外风雪中。
第99章
入夜前尚是小雪,现在则是硕大雪块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又被狂风卷起。
举目唯有茫茫银白,一切景物皆在朔风骤雪下模糊了影子。
凌霜铭衣裙披帛飞扬着,却丝毫不影响他轻盈的身法。足尖轻点,几下便踏着鹅毛雪花跃上屋檐。
砖瓦的另一头,也轻飘飘地落下一道素衣人影。
“本不想打扰姑娘安寝,可傍晚姑娘展露的风姿委实令人折服,便等不及前来讨教一二了。”
他的声音有灵力掩盖的痕迹,加之冽风正盛,飘忽传入凌霜铭耳中,显得空洞清灵而雌雄莫辨。
凌霜铭没有接话,只是环顾四周,淡淡一笑:“好阵法,以天地起卦,借万象布局,又派四名化神修者埋伏四方。如此大手笔,倒令我受宠若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