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好,都是镜花水月,须臾间,就是人老珠黄,风华不再。
郁金堂憎恨薄命的东西,只要有一刻属于自己,那就不管什么道理,都是她的,不许死,一定要一直被她占有,被她占据。
凌绝宗山顶,是一处衣冠冢,无名无姓,只写着恩师之墓,枳明每逢山下的清明,就会牵着她们两个去拔草,给坟垒上一团新泥巴。
郁金堂很喜欢上面的一棵花树,树高如天柱,亭亭如盖,绿叶如翠,光华流转,盛开的花朵,轻盈如雾,如梦似幻,闻久了,还能梦到一些美好的幻境。
只可惜,那棵花树年年过了花期就会枯萎,不再开花,那短暂的三个月,就像黄粱一梦,虫在树下睡醒之时,花凋零一地,枯叶相随,再看那参天巨树,早已枯萎蜷缩,跟死了一样。
郁金堂气得将花树砍断,她心里觉得她喜欢的东西,一定就是她的,生死都是她的,她喜欢这棵树的时候,树就不许死。
枳明第二年清明,牵着她们俩去给自己师尊上坟,才看见树没了。
她面色不改,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为什么。
郁金堂如实回答,时隔多日,等到她知道那颗她喜欢的花树,原来一开始就是有主人的,师姥还未死时,将半魔的师尊捡回凌绝宗,那颗花树,跟师尊同岁,是师姥种着记录师尊年纪的尺子。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枳明活生生打死,日夜睡不安稳,连夜收拾包袱,打算偷跑下山,被睁大一双黑眼珠的谢冕看着。
郁金堂下一刻,就将一岁大的谢冕也塞进自己包袱,挂在胸前。
花树不是自己的,谢冕是自己看着出生的,总不可能再有一个主人来跟她抢。
郁金堂听着谢冕的心跳,觉得无比安心,一路顺利下山,到了山门,撞上了杀魔归来的枳明。
郁金堂从未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几乎都能感受到枳明身上那股子能碾碎她血肉的怨气。
谢冕安静得很,从未哭闹过,这一会儿,却是忽然啼哭,抱着郁金堂的脖子,哭得声嘶力竭,像是踩进陷阱里的小兽,绝望叫着。
“把阿冕给我吧,一起回去。我不怪你砍树,我只是难过,觉得不开心。”
枳明摸着郁金堂后脖子冒出的冷汗,塞了一块手帕,单手抱着谢冕。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阿冕,不管我杀过多少人或者邪祟,你跟阿冕,在我心里,都是我的孩子,我永远都舍不得责怪你。”
那一夜的风雪,就在诡异的安静里过去,谁也没有再提及。
如果说活了几千岁的老修士活得无所求,想要养两个孩子玩,也可以理解,但是郁金堂不理解本就短命的凡人还要去养孩子,浪费多余的感情去爱。
爱来爱去,他还是要死,爱的东西不能永恒,死亡却是如期而至。
朱宰相抱着自己的男宝,跪在白骨塔前,哭得声嘶力竭,求着国师溾蝻救救他唯一的男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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