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霁忽然收回心大,压住满心惊疑立马催剑传讯,也飞出了梅苑。
按照书上大致的方位记载,要到达思过的静室,路上需经过一座特殊的山崖,这座山崖是梅氏的悬棺崖墓,意在压灵在此,路过都要缓步轻行,不可惊扰。
庄清流本来还边走边思考着,面前一眼望过去最显眼的四座山哪座是崖墓,可她一直在走的脚步却分毫未停,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拐向了最东南的那一座。
片刻后,梅家思过的静室映入眼帘。
庄清流在梅树下的斑驳光影下原地顿住脚步,透过微微半掩的窗,仔细端详了几眼兰花窗格后端坐的人。
那天初见,一直没来得及认真打量,如今静看,梅花阑这人确实如书中所写,皎珠独泽,端矜持重,远远看着的时候,身上有一种不大好接近的疏离,可细致到具体的五官,却长了一双非常温柔的眼睛。
忽然间,室内窗边的人也略微转头,看了过来。
庄清流心里轻轻一动,伸手推开门,走近后低头去看,那双她感觉轮廓温柔的眼睛里,此刻也带着十分明显的温柔之色。
梅花阑见到她却什么都没说,似乎并不意外,整个人仍然十分安静地端坐在原地,面前一张原木桌案,几卷有些残破的竹简,手中捉着笔,看起来正在誊抄整理古籍残卷。
梅氏思过的静室和藏书阁连为一体,为了保存书卷,用了特殊的灵术保持温湿,所以室内很温暖,庄清流刚进来就动手,解了披风的系带。
梅花阑却放下笔,双手拉好她脱了一半儿的披风,又轻轻系好:“穿着,不要脱。”
庄清流目光动了动,落到她正在抄录的古籍残卷上,看了一会儿,开门见山问:“在这里是自愿还是被罚?”
“自愿。”假话。
“为何罚你?”
“应罚。”真话。
“应罚你还做?”
“非做不可。”真心话。
庄清流不做声地皱眉,看了她好几眼。
梅思霁虽然搞盲目崇拜,但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梅花阑是正人君子,她做事确实有自己的缘由,并非爱管闲事之人。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因为她而明知故犯,又因为她在这里受罚。
庄清流反手安静地撑在桌边,不知道在考虑什么,低头想了一会儿后,看向梅花阑问道:“所以我到底是你什么人呢,端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