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已定好,便在后日大婚。”百里裳月脸色微变,手中冷汗冒了出来。陛下难道反悔了?不想让季然嫁给她了?
“嗯,纳兰季然是朕的御弟,朕与他在宫外便相识了,对他甚是宠爱,后日朕会亲自主持大婚,希望大学士好好待他,若让朕知道他在百里家受丁点儿伤害的话,朕定不饶恕。”纳兰少灵说话的时候,意有所指的看向平南王以及百里裳红等一众百里家人。
百里家的人身子皆是重重一震。她们哪个不是在勾心斗角里长大,陛下说的这句话,她们怎会不明白。
以前她们或许不喜欢季然,觉得季然配不上大学士,如现在,季然摇身一变,成了陛下的唯一的御弟,深受陛下宠爱,足以弥补一些不足了,何况陛下竟然说,要亲自主婚……
亲自主婚啊……天下间,哪怕权力再大,功劳再多,宠爱再深,又有几个,能得陛下亲自主婚的?这简直是莫大的恩典,看来陛下当真是宠爱御弟啊。
百里裳月心里极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又慌乱乱的。女帝主婚,她本来该高兴的,可她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开心?
“众爱卿还有何事要禀奏的?”纳兰少灵将手置于龙椅扶手上,望着底下一众百官,将目光放在浅笑如风的路逸轩身上。
路逸轩和煦一笑,一拢朝服,风姿飘逸,往中间走去,朝服一摆,双手作揖,浅笑道,“陛下,凌家叛乱,牵连甚广,请陛下下旨处理。”
平南王闻言,朝着几个心腹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心腹大臣立即上奏,“禀陛下,凌家叛乱,御林军与禁卫军,乃至百姓,死伤无姓,请陛下从重处罚。”
“是啊,陛下,凌家叛臣,若不处理,天下难安,百姓难安啊。”
“……”
随着路逸轩的开口,众臣们不知是想巴结百里家,还是想安社稷,人人上前禀奏,滔滔不绝,意见一致。
纳兰少灵算是第一次见识到百里家的势力,更一次坚定要将百里家除去。一摆手,满朝文武随即停下。
“依平南王看,凌家该如何处理?”纳兰少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挑眉看向平南王。
平南王立即往中间站去,揖首道,“陛下,臣认为,凌家若不重罚,届时,朝中难保不会有人效仿。”
“那平南王的意思是如何重罚?”
“臣认为,凌家谋反叛乱,该诛九族,并且追源凌家同党,务求一网打尽,让她们不敢再生叛乱之心。”
“陛下,臣认为,凌家既已伏法,诛连九族便可,无需追源,否则,怕是牵连甚广啊,到时候朝廷的官员必定少一半。”洪王上前,急忙道。
“洪王,此言不对,为何不追源?难道就因为牵连甚广,便不查了吗?如此岂不是包庇。”平南王反唇相讥,冷哼一声。
“若是查下去,牵连那么大,朝廷怎么办?有那么多替补官员吗?”
“洪王坚持不让查,莫不是也参与这事,所以才如此阻挠。”
“胡说八道,这关本王什么事,平南王,你可莫要胡说,当心本王告你一个诽谤之罪。”
“……”
“够了。”纳兰少灵见她们当众吵了起来,忍不住一拍龙案,脸色不善地看着她们两个,吓得满朝文武纷纷低头,不敢吭声。为什么她们感觉陛下一点儿也不像太上皇,太上皇性情温润,从来都没这么大的气势,如今陛下,一言一行,都让人发自骨子里的颤抖。
“右相,你来说。”纳兰少灵将目光再次放在路逸轩身上。
路逸轩笑了笑,如冰山雪莲尽数绽放,晃晕了一众臣子,作揖道,“陛下,臣倒觉得,平南王所说有理,若是因为牵连甚广,便不追究责任,那以后如何治国?如何平天下?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百姓与将士们。按臣说,这次不仅要查,而且要大查特查,将凌家过去所做的不法之事,全部查出来,公布天下,所以与凌家有染的人,也查出来,甚至再更深入的查下去,彻底除了这个毒瘤。”
哗……
众人都吓到了。
右相淡淡的一句话出来,他可知流国整个朝堂都要翻天了?右相是要掀了流国吗?
平南王却是一喜,跪了下去,正视道,“陛下,臣觉得右相所言甚是,但凡犯法的,务必一一查出,以天下众官,一个警醒,也为我流国,更换血液,再造盛世。”
纳兰少灵没有开口,而是看着底下一众大臣们,或以洪王为首,或以平南王为首吵得面红耳赤,心里却在盘算着让平南王甘心带兵出征,待她们吵得差不多的时候,纳兰少灵才淡淡道,“此事不必再吵了,朕已决定,右相与平南王所说无错,流国是该换换血了,此事,全权交给平南王处理,务必要把与凌家有染的事,一一查出来,一个都不许放过,但也别冤枉好人,查好后,将则刑部处理,右相审核。”
“臣遵旨。”平南王心花怒放,她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终于可以把凌家与洪王一派的人,尽部铲去了。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流国更换血液没错,但平南王与凌家是冤家对头,平南王定会借此机会铲除异己的,且,大学士乃平南王女儿,若是由大学士监考,难保大学士不会把心腹安插进来,届时,流国朝堂便是百里家的天下了。”洪王跪了下去,义正严词的禀告,心里将纳兰少灵骂了千万遍,无知的黄毛丫头,也不怕这么搞下去,天下会易姓吗?
“放肆,洪王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纳兰少灵脸色一变,佯装陡然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