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看也不看,“不吃!”
许连雅把荔枝摔回袋子,“不吃算了!”拎着柠檬进了厨房。
阿扬被冷落到极点,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两室一厅的屋子很小,隔不开小孩的哭声。
许连雅有些疲累地抓着流理台边缘,泄气地垂下头。嘴唇紧咬着,却忍不住颤抖。
当了母亲的女人仿佛被剥了一层皮,特别容易陷入脆弱情绪里。
终究是少了一份依靠,即使再逞强,许连雅也得承认这个家是残缺的。
有过一次冯一茹问她,你恨他吗。
许连雅反刍着摇头,那会她说:“可能其他女人分手后,都恨不得对方死掉。可是你说我软弱也罢,我还是舍不得诅咒他。他本来就跟大多数人不一样,经历的已经够凶险了,我怕万一他真的走了……我也成了共犯。我只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像个好人一样活着……”
关节被抓得发白,许连雅在女儿凄厉的哭声里抬头,正巧对上了窗户上那个窗花。
家里每一扇窗贴着同一个窗花,这不是本地传统,只因许连雅第一次告诉女儿,爸爸会在六月下雨的周二回家。女儿过年时从电视看到扫晴娘的故事,便央求着许连雅给她剪一个。贴窗户时,阿扬却把扫晴娘的扫把撕掉了。
“她没有扫把,就不能扫天空。然后、然后下雨爸爸就能早点回家了……”
许连雅捂着嘴巴,难受地下了一个决定。
许连雅一会端了一杯柠檬红茶出来,阿扬大概哭累了,改成了抽泣。
“你要喝吗?”
“不要!”
许连雅又往她面前递了递,“爸爸喜欢喝的。”
这招很奏效,阿扬擦擦鼻子,抿了一口。
阿扬皱起眉头,“不够甜。”
“……”
许连雅替她擦泪痕的手停住了。
“妈妈,不够甜。”
“哦……”
许连雅低头看着那被浅褐色的茶,里面倒映出晃动的影子,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张脸,也是同样的模糊而破碎。
“这也遗传到了……”她喃喃低语。
许连雅加了一勺糖,搅了搅又给女儿尝了一口。
“够甜了吗?”
阿扬满足地点头,“嗯。”
“行了,不能喝了,小孩子喝茶长不高的。”
阿扬垂涎地目光追随移开的杯子。
“这叫柠檬红茶,外面卖的也叫冰红茶。”
许连雅从手机搜出一张冰红茶瓶子照片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