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常校长猛地一拍桌子,额头青筋暴起。
“一群只知道逃跑的废物!”
旁边的陈布雷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声音低沉:“校长,恕我直言,金陵守军经此惨败军心已失,斗志全无。”
“如今已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如同一盘散沙。”
“李云霄他们怕是…独木难支,徒劳无功啊。”
“住口!”
常校长猛地扭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住陈布雷。
“仗还没打完,你就说这种丧气话?!”
“娘希匹!”
安全区,一处残破的屋檐下。
孙风桦靠着墙壁,收音机里滋滋的电流声仿佛还在耳边,但陈怡那句撕心裂肺的质问却如同烙铁,深深烫进了他的心里。
“难道你们连一个十五岁的娃娃都不如吗?!”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最后一点麻木的伪装。
十五岁的娃娃……十五岁……
他想起了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在村头跟着老爹学打铁,无忧无虑。
而现在,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在金陵城的心脏,在新街口端着枪打鬼子!
一股滚烫的羞耻感猛地冲上孙风桦的脸颊,烧得他无地自容。
“我艹你娘的!”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老子不当这缩头乌龟了!”
“死就死!”
“去新街口!杀鬼子去!”
他嘶哑的吼声在寂静的角落里炸开,惊得周围几个同样躲藏着的溃兵纷纷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有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动,有人依旧麻木,但更多的人,脸上露出了和孙风桦相似的羞愧与挣扎。
就在孙风桦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老孙!你等等!”
孙风桦扭头,看到一张黝黑而坚毅的脸,是之前在撤退路上救过他一次的丘大个子。
“放开!姓丘的,你也想当孬种?!”孙风桦怒道,用力想甩开他的手。
丘大个子力气极大,纹丝不动,反而将他往更僻静的墙角拉了几步。
“老孙,你听我说!”
丘大个子压低了声音,眼神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