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英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金大山大步走进屋子,双脚一并,恭恭敬敬地给大太太行了个礼。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地问道:“大太太,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是出什么大事了?”
大太太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满是狠厉之色。
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说道:“马上把府里看家护院的都召集起来,带上枪。去那个‘天下第一酒’的酒馆!”
顿了顿,大太太接着吩咐:“去了先给我查清楚,那个老板到底是什么来路,查到了就先把人给我抓起来!”
金大山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连忙补充问道:“大太太,咱们是直接动手,还是把人抓了送到镇长那儿去?”
大太太一听这话,又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送镇长那儿去?他和咱们还有过节呢,送他那儿能有什么用?再说了,那镇长平日里对民间的事儿向来不管不问。送他那里,这不是自找麻烦吗!”金大山赶紧低着头是是是的,应诺着!
大太太稍稍缓了口气,接着说:“过几天我哥哥就会来镇上驻军,到时候,那镇长还算个什么东西!你们都给我大胆点儿,让兄弟们把府里那几杆枪都背上。我倒要看看,一个小酒馆的老板,到底哪来的胆子,敢打死我们的人!”
最后,大太太又强调道:“另外,你们别忘了,把小龙的尸体也抬回来。”
金大山听完,心里明白,这肯定是一场恶战。对张二虎这类人而言,平日里就盼着找点刺激、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听到有这种“活儿”,张二虎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兴奋劲儿怎么也藏不住。
金大山同样如此,一想到能出去耀武扬威,顿时干劲十足。
他立刻风风火火地出去召集人手,大家纷纷背上枪。很快,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就组建好了,浩浩荡荡地朝着酒馆进发。
他们这番大动作,动静实在太大,很快就惊动了曹正平。
曹正平心里一紧,赶忙匆匆赶来询问情况。
曹月红一见到父亲,眼眶瞬间红了,“扑通”一声直接跪下,扑进父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曹正平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抚:“孩子,先别哭,慢慢说,到底咋回事?”
曹月红抽泣着,把之前跟大太太讲的事情,又一五一十地给曹正平复述了一遍。
曹正平听完,脸上的慌张神色盖过了愤怒,他急得直跺脚,大声说道:“这还得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就算月红做得不对,也不能随意开枪杀人啊!这酒馆老板,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咱们曹家的人!”
大太太在一旁接口道:“我已经派人去了,很快就能知道是谁干的。”她顿了顿,又若有所思地说,“我看这里八成有内鬼。咱们卧龙镇这些饭店、酒馆的老板,咱们大多都认识,可这‘天下第一酒’的老板,却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此刻的梁红英,见到父亲,心里五味杂陈,激动不已。她心里又有些忐忑,生怕父亲认出自己,只能微微低下头,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她看到父亲有些憔悴,几天不见也显得老了许多,他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在为自己担心,看到他如此疼爱眼前的女儿曹月红,那种羡慕之情油然而生,欣慰的是父亲也没有认出他来,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也和看到陌生人一样。
虽然梁红英得不到像曹月红这样的父爱,但是她觉得,能这样近距离地靠近父亲,梁红英心里还是暖烘烘的。毕竟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父亲,保护他,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
曹正平拉着曹月红的手,让她坐到椅子上,温柔地安慰道:“别怕,姑娘,有爹娘在呢,天大的事我们替你扛着。等金大山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曹月红哭着说:“父亲,小龙被打死了,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他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没想到死得这么惨。”
曹正平气得满脸通红,拳头不停地捶着桌子,怒声说道:“就算砸了他的酒,也不该开枪杀人啊!酒我们可以赔,损失都能赔,可他随便开枪害人性命,这也太目中无人了,简直无法无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金大山匆匆回来了。
他跑到老爷和太太面前,一边甩着手,一边说道:“我们到那儿的时候,人已经跑没影了,走得干干净净。就只留下小龙的尸体,我们已经抬回来了,老爷太太看怎么处理?”
大太太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她看了一眼小龙的尸体,赶忙吩咐:“先抬出去,妥善安葬了吧。”随后,她看向曹正平,问道,“老爷,你说这到底会是谁干的呢?我看他杀人不像是针对整个曹家,倒像是单单的针对咱们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