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陈柳霜和李长姝之间的相互厮杀,杜若则淡然得多。
她早上起得很早,吃了早膳,精心梳妆。她挽了个最时兴的堕马髻,化了桃花妆,眼角眉梢风情无限。
&ldo;姐姐,今天陆建章恐怕没功夫上你这儿来,又何必如此费心装扮?&rdo;秋蝉不解。
杜若盈盈一笑:&ldo;以色侍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怠慢,这是最基本的操守。&rdo;
她涂了殷红的唇色。
映着灰淡的日光,莹润动人。
杜若没有去勤南院凑热闹,陆家的事她并不关心,她们杀个你死我活也没她的事,她隔岸观火,像极了看戏的人。
以前她是戏中人,不知看戏原来如此有趣。
怪不得王孙贵族都爱看。
杜若没想到,她会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李云舒来找她时,她正在打理院里新发芽的那株垂丝海棠。
海棠初生,苞芽脆嫩,纤细得一用力便会折断。
她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地弄着花儿,眼神温柔,似轻抚浓情蜜意的爱人。
&ldo;姐姐,表少爷在外面,说有事找你。&rdo;秋蝉进来通报。
杜若从不和陆家人打交道,她愣了一下:&ldo;表少爷?&rdo;
秋蝉道:&ldo;就是老夫人娘家表少爷,李云舒。&rdo;
原来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杜若见过他一次,对他有些许印象,他看上去是个正直端庄的人。
他们从无交集,杜若不想见他。
她到陆家有她的使命,不会横生枝节。
&ldo;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rdo;
她为海棠施了肥。
&ldo;姐姐,表少爷说了你可能不想见他。&rdo;秋蝉顿了顿,道:&ldo;但他来这里,只是想送个礼物给你。&rdo;
杜若生得美,万种风情,她也知道自己生得美。怀璧其罪,她还是懂的。既是明白,她便不会冒险将自己置于炭火之上。
她道:&ldo;替我多谢表少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无功不受禄,东西就免了吧。&rdo;
秋蝉咬了下唇,说:&ldo;他说这样东西你肯定感兴趣。&rdo;
杜若蹙了蹙眉,轻放下娇嫩的花骨朵。
转过身去,秋蝉捧了一副画轴。
她在清水中濯净双手,将画卷轻柔展开。
随着画卷徐徐打开,光洁如玉的宣纸上浓墨淡彩,画着雨后海棠。
海棠似胭脂点血,春浓花重,雾湿雨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