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见黑泽坐进来,犹豫几秒小心翼翼问自己能不能躺下。
“随便。你是病人,你最大。”
听到这话,景光欣喜地勾唇而笑,前面的高明不自觉把方向盘捏得更紧。
但他已经在黑泽的提醒下意识到自己冷落了弟弟多次,强烈的道德感束缚着他,不能再提出异议。
后排的空间虽然宽敞,景光躺下后,头还是不免搁在黑泽腿上。
“……”
黑泽冷冷地睨着景光,对方却掏出手机飞快打了行字,举给他看。
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而且景光的屏幕调得很暗,一看就是故意诱他的圈套,黑泽佯装不察,配合地低下头—
躺在他腿上高烧的景光猛地扬起脖子,像捕蛇的猎鹰,试图亲吻他的嘴唇。
黑泽敏锐地躲过,顺手撕下对方额头上的冰贴,覆住眼睛,压着声音恫吓:
“给我老老实实睡觉。”
然后才眯着眼看清屏幕上的字—
【请问,我现在可以亲教官吗?】
先斩后奏的小兔崽子,和他哥一样热衷装什么道德高尚?
黑泽嘲讽地想着,食指指尖蓦地疼痛。
景光明明是一副蒙着眼任由宰割的模样,咬人的力气却很狠,仿佛要把一直被压制的愤懑都发泄在黑泽身上。
人人都说“十指连心”,咬那么重的话,即使是教官,也会心痛吧?
*
景光被汗水浸湿的冰贴蒙着眼,很快陷入梦乡。
车内的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只是通过后视镜的每一次对视,每一次呼吸交错都仿佛诉说着什么。
终于,车停在警校门口的对面。
高明转头拍拍在黑泽腿上睡得正香的景光,脸上辨不出喜怒:“我们到了,你先下车。我和你黑泽教官有话说。”
景光眨了眨眼,警校训练出的本能让他迅速察觉危险,边抚平黑泽裤子上的褶皱边说: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
高明的薄唇抿成条线:“我再重复一遍,下车。”
景光看看眼前不打算拒绝的黑泽,拼命按捺下心中愤怒。
两边车门同时开启,他迈着虚软的步伐远离,而黑泽靠近,坐在本就属于他的副驾驶位上。
*
车上的两人一左一右,心照不宣保持沉默。
过了会儿,高明冷不丁开口:“景光告诉我,他和你表白了。”
“嗯。”
黑泽抱着胳膊,不是直接,而是透过后视镜打量高明,“所以呢?”
高明手握成拳沉一口气:“我知道你不爽那晚之后,我对你的逃避。但阿阵,请你理解,在我的道德观里,和朋友做出这种事是不对的。”
“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承认对你抱着远超朋友的情感和占有欲,你想看人屈服,我屈服了,甘愿被你玩。弄,这还不够吗?景光年纪还小,不是你的对手,请你—”
高明转过头,喉结一滚艰难地说:“请你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