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双喜往遮檐上看了看,举起手来,想象着手里托举着硕大的音箱箱体。
他看见遮檐上的那个年轻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上面有绳子没有?用绳子在音箱腰身上系起来,这样一提一送,才能顺利把这家伙弄上去!
朱双喜建议。
单纯地托举会很费劲!或者从侧面的梯子往上面送也可以。
说着,他朝遮檐侧面的扶梯看了看。
扶梯不行,本来遮檐底下就没有支撑梁,侧面加力,我担心出问题,两侧的扶梯上站人,可以起辅助作用,必要的时候,帮助你们加把力,年轻人说。
简单的事儿,啰嗦着干,这些年轻人真他妈的没有出过力,干过活儿!朱双喜满心嫌弃。
尽管那个年轻人没有说出他所担心的是什么问题,但朱双喜猜得出,他是害怕从侧面运送音箱,扶梯和站在扶梯上的人加于遮檐的重量会压塌遮檐。
他举起脑袋,看了看遮檐的底部,什么问题都没有,不仅遮檐的底部平平展展没问题,就连它与堂屋墙体的连接处也没有丝毫裂缝。遮檐和墙体形成直角的地方结满蛛网。
随风微微颤动的蛛网,安静无声地打着抖。
既然遮檐上的年轻人不愿意从侧面的扶梯运送音箱,朱双喜也就不再坚持。他让安排与他合作的小矮个儿,从客厅里拿来一个板凳以增加递送高度。和遮檐上的年轻人达成递接准备后,朱双喜踩着板凳,让小矮个兜底抱着音箱,配合在遮檐上往上拽系绳的那个年轻人,他则等音箱被他们运送到一定高度时协助加把力。
运递音箱期间,朱双喜背对灵棚,面朝堂屋客厅。他看见客厅里的共情人陆续离开,只剩下杨彻底的父母兀自伤感。
为排遣忧伤,杨彻底的爸爸从床上起身,站在卧室门口点起了烟卷,烟气升到半空,飘到朱双喜眼前。
不喜欢抽烟的他,差点被呛得咳嗽起来。
这可是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时间段,等杨彻底的尸身运到家里来,吵吵嚷嚷人流不断,单独向他父母打问情况的机会就几乎没有了。
这么合计着,朱双喜不免心生焦虑,他想催促一下遮檐上拽绳的那个年轻人,让他快一点把小题大做的运音箱的活儿干完。
嗨,搞快点!
朱双喜抬头朝遮檐上看过去。
你说什么?
遮檐上的年轻人大概没有听清。
搞快点!我说,咱们搞快点!
朱双喜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