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澄瞳孔骤然收缩,他确实记李寒笑所说得那回事,像这样的事情,其实他也不希望田虎他们去干,但是毕竟田虎号称“公道大王”,去杀老百姓,去抢老百姓,这怎么看都不好。
但是他田虎也有着自己的一套说辞,他说是人活着,你都得抢占别人的利益,不然谁都活不下去,跟着他的人,他才会给他们一个公道,至于其他人,他不管……
就在此刻山洞之外忽然传来铁器碰撞声。
王彦握着朴刀的手指节发白,他小妹被田虎军凌辱致死的画面在眼前闪回。
王彦立在灯影交界处,活似尊怒目圆睁的陶俑。
其半月未剃的须发虬结成团,其间黏着片干涸的皮肤组织——那是日前阵斩田虎麾下偏将时,生生用牙咬下来的。
他的眼白泛着蛛网似的血丝,瞳孔却缩成针尖大小,仿佛要把世间万物都扎出窟窿,左颊那道旧疤自眉骨斜劈至嘴角,此刻因面部肌肉痉挛,竟如蜈蚣般蠕动起来,二十七个结痂的牙印遍布下唇,最新渗血的缺口是半刻钟前听闻董澄死讯时咬穿的。
王彦的胸膛剧烈起伏,每喘一口气都带出嘶嘶声响,宛如破损的风箱,十指深深抠进榆木刀柄里面,玄色战袍早被盐渍与血污板结成甲,最骇人的是那双眼当李寒笑提到"田虎"二字时,王彦的瞳仁骤然扩散,黑潮吞没整个眼眶,仿佛有恶鬼要从颅骨里挣出,额角青筋突突狂跳,竟将覆面的尘灰震落,露出底下紫涨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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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刀的手背暴起七条蚯蚓状的血管,其中一条因压力过大迸裂,血线顺着镔铁刀镡蜿蜒而下,在刀柄"报仇雪恨"的刻字间汇成溪流。
“寨主,把他交给我,我活活剐了他!”
“他的全家就是死在你们田虎军手里,试问,他们家老老实实的良民,又有什么过错可言?”
"田虎给了你新生,却要千万人陪葬。"
李寒笑突然扯开董澄的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虎头刺青,"听你们田虎手下的小兵说,这歃血为盟的印记,是混着朱砂刺的吧?似乎是田虎和你们所谓义结金兰的凭证,所谓的什么公道大王,对你们公道,对旁人则是不公道,屠杀,如此,还叫什么公道大王,早晚有一天,我会一刀一刀仔细的割了他这个混账!"
“你敢!”
董澄喉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牛筋索突然崩断三股。
"你这个梁山泊的混账,休要妖言惑众!你找死!"
董澄突然暴起,断裂的锁链如毒蛇般扫向李寒笑面门,他暗中发力已有一炷香时间,等的就是这雷霆一击。
对于董澄居然能够挣脱锁链的束缚,李寒笑却似早有预料,足尖轻点地面,先天清气托着身形飘然后撤。
那断裂的锁链擦着李寒笑的鼻尖掠过,在石墙上抽出三尺长的火星。
旁边眼睛都红了的王彦手中朴刀就在这时劈下,却被董澄拧身躲过,刀锋砍进刑架,木屑纷飞如雪。
"小心!"
“青面兽”杨志的惊呼从牢门外传来。董澄已抄起泼风刀残片刺向李寒笑咽喉,断刃上在山洞之中昏暗的光芒之下泛着幽蓝。
这一击凝聚了他二十年镖师生涯的杀招,唤作"流星追月",只可惜,现在刀已经毁了,威力十不存一,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里面,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够获胜的。
李寒笑突然并指成剑,大品天仙诀在周身凝成金色气场,一指夹住了那断刃。
断刃在距咽喉三寸处再难寸进,随即又是一脚,直接踢的那董澄虎口崩裂,却见对方指尖青光吞吐,先天清气化作力量,李寒笑又是一拳下去,力量直接穿透了董澄的肩胛。
虽然说是物理输出,但是李寒笑依旧能够把这些化作强大的力量。
"最后问你一句,田虎老巢在什么地方,我知道,在世间不畏生死的人是很多的,我也素来不愿意以死来威胁他人,但若是我当真是别无选择,也只能选择如此了……"
李寒笑话未说完,董澄突然咬破舌尖,血箭直射他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