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强忍着怒气才没有在册封大典上斥责青璎,只是心中对青璎的好感值已经降为负数了。
册封礼毕,新晋的皇后乘着凤辇往坤宁宫去。富察琅嬅抚摸着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钮祜禄甄嬛刚赏的贡品。
经过御花园时,她瞧见青璎独自站在梅树下,素白的衣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只折翼的鹤。
&0t;娘娘看什么呢?&0t;素练顺着主子的目光望去。
富察琅嬅轻笑一声,护甲在辇车上敲出清脆的声响:&0t;本宫在看落毛的乌鸦。&0t;
凤辇转过假山,惊起一群麻雀,恰巧掠过青璎间那支摇摇欲坠的银簪。
延禧宫的青苔在雨天会泛出铜绿色。青璎坐在窗边,看着雨水顺着斑驳的窗棂往下淌。
阿箬捧着内务府送来的份例进来,忍不住抱怨:&0t;连嘉嫔宫里都得了两匹云锦,咱们这就几块素缎&0t;
&0t;急什么。&0t;已经哄好自己的青璎忽然笑起来,从妆奁底层取出个锦囊,倒出几颗红豆在掌心摩挲,&0t;皇上既许我&039;岁岁常相见&039;,总不会&0t;
惢心:“主儿聪慧,皇上与主儿可是青梅竹马,旁人那是比不得的。”
阿箬震惊的看向一旁开口就瞎说的惢心,为了显得自己合群一些,阿箬忍了忍憋出几个字:“格格水灵儿。”
青璎接受了两人的夸赞,这下终于心满意足了,又有心里装成人淡如菊的样子说一些不争不抢才不令皇上为了自己的位份而头疼的事,说着还自我感动的对惢心和阿箬说:“定是姑父在世时下的命令,我和弘历哥哥心有灵犀,必不能让弘历哥哥为难。”
阿箬:“……”
惢心:“格格对皇上的心日月可鉴。”
养心殿的烛火摇曳至三更天,弘历盯着暗卫呈上的密折,手指几乎要将那黄绫封皮捏碎。
富察琅嬅端着一盏参茶悄然而入,九凤步摇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光。
&0t;皇上,该歇息了。&0t;她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翡翠镯子碰着紫檀木,出清脆的声响。
弘历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0t;皇后可知,朕今日查到什么?&0t;
他抓起案上密信狠狠掷在地上,&0t;钮祜禄氏与果郡王私通多年,那对龙凤胎根本是爱新觉罗氏的耻辱!&0t;
富察琅嬅俯身拾起密信,护甲在&0t;龙凤胎非皇室血脉&0t;那行字上轻轻摩挲:&0t;臣妾早觉得蹊跷,太后宫里的槿汐姑姑,每月十五都要往果郡王府送食盒呢。&0t;
她说话时眼角泪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像滴凝固的血珠。
翌日清晨,圣旨震动六宫:&0t;钮祜禄氏秽乱宫闱,着褫夺太后尊号,移居冷宫!&0t;
传旨太监刚走,景仁宫那边就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乌拉那拉氏抓着剪秋的手又哭又笑:&0t;快!给本宫梳妆!那老贱人倒了,合该本宫&0t;
话音未落,忽见青璎提着食盒闯进来,满头的珠翠乱晃:&0t;姑母!我炖了火腿鸡汤&0t;
话音未落脚下一滑,整碗滚烫的汤泼在乌拉那拉氏脸上。惨叫声中,青璎慌得去擦,鎏金护甲却将姑母的脸刮出道道血痕。
三日后,弘历在乾清宫摔了茶盏:&0t;朕竟不知,青答应如此心狠手辣!&0t;
案上摆着太医奏报,奏报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景仁宫那位是活活烫伤致死的。
富察琅嬅抚着凤袍上的金线牡丹,轻声道:&0t;青璎妹妹怕是急着表忠心呢。只是这手段&0t;
她故意顿了顿,&0t;听说那碗汤里,还加了能让人伤口溃烂的药材。&0t;
&0t;传旨!&0t;弘历一把扫落案上奏折,&0t;乌拉那拉氏降为官女子,迁去冷宫最潮湿的北三所!&0t;
他望着殿外纷飞的落叶,忽然想起那年选秀,青璎在绛雪轩对他嘟嘴撒娇的模样。如今想来,那嘟起的唇里,早含着毒蛇的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