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笑道:“我这也养了大半个月了,早该好了。今天是睿儿认母的大日子,我自然要带睿儿和白儿来见见母亲。”
卢妈妈连忙一路引了她进去。
太夫人正坐在榻上,见了她就笑,道:“葭娘来了啊!”
谢葭也笑了起来,轻声道:“白儿,还不带哥哥给祖母请安?”
卫小白虽然有点别扭,但还是朝安睿点头示意,并拱手作揖。安睿很紧张,但还是有模有样地学了。
卫太夫人不动声色,笑了笑,道:“你倒挑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
谢葭笑道:“儿就是看中这孩子的憨厚性子。”
卫太夫人道:“憨厚有憨厚的好处。”
媳妇还是舍不得孙子吃苦!
谢葭笑道:“娘,白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既然离了乳母,那不如就搬回江城楼来。横竖眼下我的身子也好了许多,可以亲自照看。就让他们两个一起住在江城楼的暖阁里吧!”
一起住?
卫太夫人不太乐意……那小子看起来脏兮兮的。不过她一个做婆婆做祖母的,最好还是少去干预媳妇的决定。毕竟她以后也是要掌家的,辅佐孙子的事儿,迟早也要交到她手上。既然如此,那便不能事事约束着她。一些小事,便让她自己决定就好了。
思及此处,她道:“就依你吧。今儿让人把白儿的东西都送过去。明儿一早,你和我进宫去见卫昭仪吧。”
谢葭笑着答应了。
然后就是轰轰烈烈的搬东西。谢葭亲自带着卫小白和安睿在江城楼坐着,一起给安睿选布料裁剪新衣服。
谢葭故意去问卫小白:“白色的好不好看?绛色的呢?还是靛色?”
卫小白逐渐找回主场的感觉,霸气地选了几个颜色。
谢葭就拿起来往面红耳赤的安睿身上比划。忍不住笑道:“紫色不好,他容易脸红,紫色一衬就更不好看了。”
“嗯,这匹蓝色的不错,白儿真有眼光!”
于是卫小白就得意洋洋。
谢葭就让人带安睿去洗澡。
“洗了澡你们俩一起去学棋,我看看谁学得快!”
她嘱咐知画,先教他们下五子棋!
好在卫小白对于安睿没有什么排斥的态度,反而好像充满好奇。等安睿洗了澡出来,整个人又更加干净了,卫小白就又看他顺眼了不少。
卫小白好像很喜欢教别人东西。摊上安睿这么一个闷葫芦瓜倒是正好。他早就摸过棋子,此时就得意洋洋地教安睿。安睿好像太紧张了。总要他依依呀呀说好几遍他才明白。卫小白恼了起来,但是又咧嘴笑得颇开心。
谢葭在一旁看了看,只笑了笑,就低头看自己的书。
第二天一早,卢妈妈亲自来江城楼提醒谢葭。准备好进宫见卫昭仪。谢葭不免有些紧张……毕竟当时病在床上的时候,听说了不少事情。只觉得现在朝堂风起云涌,非常不太平。何况萧皇后还在宫中,就算是卫昭仪的娘家人,她要是要刁难一个外命妇,也是轻而易举的。
何况……谢葭心中猜测,为了不触怒现在十分敏感的萧皇后,恐怕。这次进宫还得先去给萧皇后请安。
太夫人特地命自己身边的刘芳过来伺候谢葭梳洗大妆。原本在西南闲散惯了,早就已经不适应京城贵勋夫人之间吹毛求疵的习惯。全套的黄金头面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连角度,位置上下一分一毫,都有非常严格的讲究。
打扮好了之后。谢葭就端坐着等待。
太夫人也按品大妆,等放了朝就让人来接谢葭。
卫小白看自己的母亲这样隆重。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肃穆地站在一边不说话。
谢葭出门之前就抱着他亲了亲,笑道:“等娘回来,带白儿去划船好不好?”
卫小白没有划过船,因此没有很听懂,只怔怔地点了点头。谢葭出门的时候,就听见他轻声问安睿:“划船是什么?”
两个小儿就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谢葭笑了一笑,好像也没有这么紧张了。
在院门口的马车旁等了一会儿,迎来了在一群人簇拥下着绣着金线云纹深紫裙,成套的黄金嵌祖母绿宝石头面,和白玉黑绶带。虽然满头银发,可是她的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体态高挑,匀称修长,一双凤眼,不怒自威,虽然已年届四旬,可不难看出当年的风韵和美貌。
谢葭款款俯身行礼:“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