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谢葭哭笑不得,道:“难为他们有心了。只是我近日身上有些乏,不便见客,你去帮我把他们打发了吧。”
竹心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谢葭就继续守着炉火看书,并等着轻罗的针线出品。
约莫三日后,黄子金又单独来求见。谢葭有些奇怪,这回便没有再让他吃闭门羹。
黄子金倒是形色匆匆,也不抬头看谢葭,进了门就低头行了礼,道:“夫人安好。”
谢葭可不相信他就这样转了性,只是微微一笑,道:“黄管事是个大忙人,竟然还有空到我这里来,实在是稀客。”
黄子金面带焦急之色,道:“夫人。闲话莫提,小的这次来。是为了马场的事!”
谢葭一怔,马场的事?马场出了什么事?
黄子金道:“萧将军行军路过此地,知道咱们爷有这么一个马场,要征用战马!”
“什么!”谢葭立刻从椅子里坐了起来,“萧将军。哪位萧将军!”
黄子金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夫人。您快想想办法吧!”
闻言,谢葭沉吟了。征马事小,但是马场经过上次的扩充,保守估计,马匹已经超过……
黄子金道:“能用的战马已经超过五千匹,分了四个区域。”
五千匹战马,那是什么概念?寻常百姓家。谁会囤积这么大数量的战马!就算说是廖夏威征用的,可是廖夏威人在西凉,等到知会了他,恐怕远火不救近水!
到时候势必会引起萧家人的怀疑,这样一来。外戚对卫清风的所作所为进行仔细的调查,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如今还不是扳倒外戚的最佳时期,到时候如果外戚反咬一口,说卫清风因为被流放心生怨愤,所以勾结凉州刺史廖夏威,在此地囤兵意图谋反。那么在这场政治博弈中,为了放松外戚的警惕,就只好……牺牲卫清风了。
谢葭不敢多想,连忙打发了人去把大朱管事叫来,这么大的事情没理由大朱管事那边一点风声都没有。
并马上写好了信让阮师父亲自带着,加急送往凉州给廖夏威,能不能赶得回来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总好过完全没有准备。
并又写好了信让人送到邻县给卫清风。
等她迅速下达了一连窜的指令,大朱管事带着朱志到了,两个人都面有焦急之色。来得这样快,应该是在路上碰到了。谢葭已经冷静下来了,注意到大朱管事在进了门之后就看到了黄子金,然后面上掠过诧异之色,年轻的朱志面上便有些恼怒。
谢葭便猜到黄子金是抢先了一步,恐怕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向曾经得罪了的主母示好。
大朱管事带着侄子行了礼,迅速道:“夫人,归德中郎将萧逸靖行军经过西凉,注意到我们家的马场,打算征马。”
“原来是萧靖……”
谢葭颦眉,她是知道这位萧逸靖的,这是萧家新一代男人中少有的人才,家族排名第三,今年刚刚二十出头,就已经官拜归德中郎将,虽说到底有家族的因素,可是他确实已经带兵打了好几场胜仗,并成为萧家新一代军事上倚重的后起之秀。
但是此人为人好大喜功,年轻气盛,甚至是有些刚愎自用的。他经过西凉,发现了不对劲,所以才打算彻查。正是因为他这个牛脾气,发现了苗头,只怕就算用破坏的手段,也会不管不顾的刨根究底。
谢葭不禁暗暗头疼。
“萧将军兵行何处?”
大朱管事道:“刚在横州那边打了海盗,打算绕过西凉奇兵突袭到南陲凤城去支援萧逸钟萧将军。”
“那他们必定不能久留……现在停在何处?”
黄子金抢先道:“约莫城外三十里地,其实还在重山交接之地。只派了一个先锋郎将和一个文书到咱们这里来,小的刚安排他在城里住下了。”
谢葭心下暗暗思量,看来征马是假,一探虚实才是真的……
当下,她只道:“黄管事,您先去把那两个人安顿好,并陪他们吃饭喝酒,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消息来。我这里有一个丫鬟跟着你去,只做你的随身婢女,让她跟您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