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以后,卢妈妈才又坐了下来。
谢葭抱着卫小白,不时去扯卫小白手里的链子,佯装在跟他抢链子,把卫小白逗得时不时就会笑起来。
卢妈妈笑道:“刚才那是地方官的夫人和小姐吧?”
“恩,是当地管团练的顾县丞的夫人和长女。”
卢妈妈道:“看起来倒是个直脾气。”
谢葭叹道:“她要不是那么喜欢拉着我喝酒,就更好了!”
卢妈妈颦眉,道:“虽然……可是夫人的身子一样要紧,夫人以后切不可能再贪杯。”
谢葭苦笑道:“我是不敢再多喝了。”
差不多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卫清风回来了。卢妈妈就把卫小白抱下去给王氏喂奶。
谢葭就把刚才顾夫人来访的事情说了。
卫清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道:“拨个空子,我自去请了他。也免得他只是一时兴起,或是正好搭着我没空的时候。”
谢葭无所谓地答应了一声。
她吃完饭,就坐在一边看书。不多时,就困了,星眸半瞌,可是总不愿意睡。卫清风就知道她是在等卢妈妈抱了儿子来给她。
这几天晚上,卫清风就让卫小白和她一起睡了。谢葭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
可是等到卢妈妈带着卫小白,金荣,连师父和部众启程的时候,卫小白竟然非常敏感,卢妈妈一抱着他要出门他就哇哇大哭起来,在卢妈妈怀里乱扭乱闹,嘴里含糊不清的,竟然是在叫“娘”!
谢葭在上面没有下来,可是这哭声她一定听到了。卢妈妈不敢多停留,连忙抱着卫小白出去了。临走还是十分不放心,回头看了好几眼!只怕太过年轻的卫清风和谢葭过不去这个坎儿!
卫清风目送他们远去,回到楼上,果然听到妻子压抑的哭声。
她果然早就醒了!
他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却害怕再面对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转而避出了家门。
卫小白刚走的那几日,整个翠屏园的气氛都很低迷。主母谢葭好像一夜之间又憔悴了不少,整日在床上坐着发呆,连饭也不想吃了。
卫清风起初还天天回来,后来大约也是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就常常挨到半夜才回来。一身酒气,甚至还有些脂粉气,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下人都不敢问。但是轻罗却和长安大吵了一架。
轻罗看谢葭已经半死不活,如果再知道九爷出去寻花问柳,哪里还有活路!让长安去劝,长安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九爷心里也苦”!
可是几日之后,谢葭竟然又慢慢好了起来。开始起身吃喝,也不再整日出神,更不会憔悴得好像一天到晚眼睛都睁不开。甚至也会跟人说笑,只是精神头还不是很好。时常要坐着,说话也变得懒洋洋的。人也不见胖起来。
一日清晨。轻罗拿了账单给谢葭看,轻声道:“夫人,这阵子的账都理好了,您现在要听吗?”
谢葭手里拿了几朵鸢尾在剪,笑道:“你报给我听听吧。”
轻罗便把账都报给她听。最后总结道:“马场已经开始有收益了。前些日子。爷从米铺把大朱管事调到马场去了,说是帮黄管事的忙。”
说是帮忙……其实是分权吧。
“大朱管事做得怎么样?”
轻罗笑道:“黄管事会做生意。可是账却没有大朱管事做得好……其实我看他只是有一些人脉罢了。大朱管事并不和他争风头,也忍得气,一时半会的,他倒是也不能把大朱管事怎么样。现在的账都是大朱管事在做,那黄氏说白了就什么也不是,大朱管事是再不会让她碰账了!”
卫清风是打算徐徐图之……
谢葭回过神,道:“外头的事情咱们不管了。你把咱们家里的账给我清一清。”
轻罗就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把家务开销概括了一下,上个月的开销很正常。除了卢妈妈他们到了这里,略增加了一些开销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