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民点点头,刚刚他就已经听出来了。
中原十音九不同,这个婆子虽说是说得中原话,可是和洛阳本地方言绝不一样,倒像是紧挨着山东那边的。
中原人说话和江南人说话大不相同,来了这半年他为了学南京官话不知吃了多少苦,现在也只是勉强能听懂别人说话。
叶家的仆妇小厮都是南京本地人,可是敬民听这几个婆子一张嘴,就听出了不同来。
他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
他不再是村子里那个憨厚的刘敬民,而是南京城粮科小吏刘敬民,多少知道了一些东西。
刚刚没见到这些人之前,他心中全是气愤。既为姜恒背叛雪梅而气愤,也为姜恒的无耻而气愤。
可是见到这些人,却开始为姜恒深深的担忧了。
单看这几个婆子的为人,便可以知道那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的女人是什么品行。
这样的女人,别说姜恒了,就连他都不会找。
一个小厮探过了地上女人的鼻息后,上前禀告道:“民少爷,还有一口气。”
“快,”一听到女人还没死,敬民立刻喜上眉梢,“将她抬到屋里,生起炭盆,千万别让她死了。”
“姜家要毁尸灭迹了!”看到小厮们开始抬动地上女人的‘尸体’几个婆子急忙大喊。
“把她们的嘴找东西堵上。”二管事气急败坏的骂道。
几个小厮得了命令,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东西,心下一发狠,便随手抽了婆子身上的汗巾子,就手撕成几条。然后抓了地上的一把雪塞到婆子嘴里,再用汗巾子死死的蒙住。
几个婆子左右挣扎,可是哪里能挣扎得过年轻力壮的小厮,不过是几个回合下来,便人人吃了一口雪,老老实实地被堵住了嘴。
“一人关一个房间,不许左右串供。你随我来……”敬民吩咐完了之后,招呼二管事走到了一旁。
“今天这事透着蹊跷。”
二管事一听敬民这样说,急忙弯下腰,“民少爷,恒哥儿是什么样的人,民少爷再知道不过,是断不会有外室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今天这事。”敬民打断了二管事的话。
“民少爷怎么说?”二管事略有些迷乎。
敬民摇摇头,一时半会的他也没想明白。
正思忖间,却见到二管事派去找姜恒的小厮回来,身后跟着几人,脚步勿勿的向这里走来。就着下人们手里挑着的灯笼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姜恒和叶秋鸿的身影。
“鸿哥儿,恒哥儿。”二管事见到两位正主回来了,急忙松了口气。
敬民看到姜恒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哼了声转过头去。
姜恒顾不得和敬民寒喧,急忙问二管事发出了何事,怎么和他牵扯上关系了。待听到二管事的话后,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几时在外面多了个外室?怎么我自己竟不知?”
“你知不知道你心里清楚……”敬民从鼻子里哼了声,“要不然人家干嘛要找你,咋不来找我?”
“敬民哥,这是从何说起?”姜恒见到敬民动怒,无奈的拱了拱手。他一向是随着雪梅唤敬民为哥,从来都是礼貌周到。
这会敬民见到他一如往常,心中纵是有气也消了一两分。可是想到了雪梅,敬民又警惕了起来。
万一这外室是真的呢?
那妹妹岂不是要伤心死?
想到这里又哼了一声,拿眼往旁边看去。这一看,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瑟瑟发抖地躲在旁边,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