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75章 静水流深（第1页）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县医院走廊里，余小麦端着刚熬好的鱼汤，轻手轻脚地推开307病房的门。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小川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翻看物理课本。

&0t;余医生！&0t;少年抬头，眼睛一亮，&0t;您又来了。&0t;

&0t;说过会来看你的。&0t;余小麦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掀开盖子，鱼汤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0t;趁热喝。&0t;

小川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吹着热气。余小麦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和泛青的眼圈，心里一阵紧。住院这几天，除了苏雯偶尔来送饭，几乎没人来看望他。

&0t;今天感觉怎么样？&0t;她拉过椅子坐下，习惯性地去摸小川的额头。

&0t;好多了。&0t;小川乖乖任她检查，&0t;就是伤口还有点痒。&0t;

余小麦轻轻揭开他腿上的敷料，仔细检查缝合处：&0t;恢复得不错，明天应该能出院了。&0t;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0t;这是止痒的药膏，晚上让护士帮你涂。&0t;

小川点点头，突然问：&0t;医生，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0t;

这个问题让余小麦的手抖了一下。她低头整理药盒，避开少年探究的目光：&0t;医者仁心，照顾病人是我的职责。&0t;

&0t;可您&0t;小川犹豫了一下，&0t;您还特意给我熬汤。&0t;

余小麦抬起头，正对上小川清澈的目光。那眼神太像小时候的他了——每次她下班回家，三岁的小川就会这样眼巴巴地望着她，等着她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糖果。

&0t;因为&0t;她嗓子紧，&0t;因为你是个好孩子。&0t;

小川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意外，耳尖微微泛红。他低头喝汤，不再追问。余小麦看着他头顶的旋，和自己一样是逆时针的，心里又酸又软。

病房门被推开，苏雯拎着水果走了进来。看见余小麦，她明显愣了一下：&0t;余医生，您来得真早。&0t;

&0t;刚查完房。&0t;余小麦站起身，收拾保温桶，&0t;小川恢复得不错，明天可以办出院了。&0t;

苏雯点点头，把水果放在床头：&0t;学校那边我已经请好假了，出院后在家休息两天。&0t;

&0t;不用！&0t;小川突然抬头，&0t;我明天就能上学，下周就要月考了。&0t;

余小麦和苏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这么要强。

&0t;至少等拆线后再上学。&0t;余小麦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0t;伤口再裂开就麻烦了。&0t;

小川撇撇嘴，没再反驳。余小麦看着他倔强的侧脸，突然想起6远山昨晚说的话：&0t;你要学会放手，让他有自己的决定。&0t;

走出病房时，苏雯跟了出来：&0t;余医生，能聊两句吗？&0t;

医院天台的风很大，吹乱了两个女人的头。苏雯从包里掏出一盒烟，想了想又塞回去：&0t;陈明宇下周回来。&0t;

余小麦握紧栏杆，指节白：&0t;嗯。&0t;

&0t;他问起小川的伤。&0t;苏雯斟酌着词句，&0t;我说是学校老师送医院的。&0t;

余小麦转头看她：&0t;为什么要撒谎？&0t;

&0t;不知道。&0t;苏雯苦笑，&0t;可能是不想让他打扰你们。&0t;

这个回答让余小麦心头一震。她没想到苏雯会站在自己这边。

&0t;谢谢。&0t;她轻声说，&0t;但我后天就要去余家村了。&0t;

苏雯惊讶地挑眉：&0t;这么快？&0t;

&0t;卫生院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0t;余小麦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0t;那边更需要医生。&0t;

两人沉默了一会，苏雯突然说：&0t;小川会想你的。&0t;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入余小麦的心脏。她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0t;他会好好的。&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