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63章 桂花香里的秘密（第1页）

余小麦晾完最后一件衬衫时，现衣架上多了一串风铃。那是用晒干的桂花枝编织成的，细看能现每朵干花都被透明树脂包裹着，在夜风中出细碎的碰撞声。她伸手触碰风铃，指尖传来微微的凉意，这才注意到系绳上挂着一张对折的便签纸。

&0t;听说桂花安神。&0t;——便签上是陈医生工整的字迹，落款日期是今天下午。

余小麦将风铃重新挂好，转身时瞥见茶几上的康复计划文件。阳光条纹状的投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窗外路灯投进来的菱形光斑。她拿起文件，现翻动时纸张间飘散出极淡的消毒水味道——这是陈医生身上常有的气息，混合着向日葵的香气，意外地令人安心。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明早8点，医院后花园桂花树下见。重要事项。——李教授】

余小麦皱起眉。国家医疗组的李教授从未直接联系过她，更何况是用私人号码。她下意识拨通陈医生的电话，却在接通前挂断了——现在已是晚上十点半。

厨房里的冰箱突然出轻微的嗡鸣。余小麦走过去，现冷藏室的灯不知何时坏了。在昏暗的光线下，她注意到装鸡蛋的纸盒边缘有一道不明显的折痕，像是被人打开过又重新粘好。

她轻轻掀开纸盒，十二个鸡蛋整齐排列着，但最中间的那个明显比其他更干净——有人擦拭过它。余小麦小心取出那枚鸡蛋，对着灯光转动，隐约看到蛋壳上有个极小的针孔。

&0t;叮——&0t;

风铃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余小麦猛地回头，阳台窗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露出外面漆黑的夜空。她快步走去关窗，手指碰到窗框时突然顿住——窗台的灰尘上有半个清晰的鞋印，尺寸明显是成年男性的。

余小麦立刻锁好窗户，拉上窗帘。当她再回到厨房时，那枚可疑的鸡蛋不见了。原本放鸡蛋的位置上，静静躺着一片桂花树叶，叶脉上被人用针刻了三个字母：y

次日清晨六点十五分，余小麦比往常醒得更早。窗外飘着薄雾，铁皮遮阳棚上凝结的露水滴落声比雨声更轻。她打开床头柜，药盒里的铝箔包装完好无损，但当她拿起今天的药片时，现药片边缘有细微的锯齿状压痕——这不是医院配的正规药片。

余小麦将药片装进密封袋塞进书包，转而从衣柜暗格取出备用药品。穿衣服时，她注意到浅灰色针织开衫的袖口多了一条两厘米的裂缝，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勾破的。

七点整，她提前一小时出门。雾气中的公交站台空无一人，站牌上的电影海报边缘卷起一角，露出下面红星制药广告的一角。余小麦用指甲轻轻掀起海报，现被覆盖的广告上有个用马克笔画的小小箭头，指向站牌底部。

蹲下身查看，站牌金属底座的内侧贴着一枚微型存储器，伪装成口香糖包装纸的样子。余小麦刚取下存储器，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0t;余小姐今天这么早？&0t;张奶奶提着空菜篮子走来，手腕上的红绳在雾中显得格外鲜艳，&0t;我老伴说听见你家阳台有动静，让我来看看。&0t;

余小麦不动声色地将存储器塞进袖口：&0t;可能是风铃的声音。您老伴的耳朵真灵。&0t;

&0t;他啊&0t;张奶奶突然压低声音，&0t;年轻时在情报部门工作，现在睡觉都睁着一只眼。&0t;老人浑浊的眼睛直视余小麦，&0t;最近夜里别开窗，桂花香太浓了容易招虫子。&0t;

公交车进站时，余小麦注意到司机不是往常的中年女性，而是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投币箱上贴着的工号牌照片与本人明显不符。她选择最后排的座位坐下，透过雾气朦胧的车窗，看见张奶奶仍站在原地，菜篮子不知何时已经装满了蔬菜。

医院大厅比往常安静。余小麦径直走向电梯，却在拐角处被清洁工拦住。&0t;地滑。&0t;穿着宽大制服的女人低头拖地，帽檐压得极低，&0t;走安全通道更稳当。&0t;

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灯忽明忽暗。余小麦刚推开防火门，就被一股力量拉进楼梯间。戴棒球帽的少年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抵在唇前。他的左手腕上，淡蓝色斑痕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青紫色。

&0t;别去桂花树。&0t;少年声音沙哑，&0t;李教授昨晚被带走了。&0t;他塞给余小麦一张皱巴巴的化验单，背面用血画着扭曲的树状图，&0t;他们给你的药在加变异。&0t;

余小麦展开化验单，看到顶部印着y-017的编号。突然，少年猛地将她推向下一层楼梯。余小麦踉跄着站稳，抬头看见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围住了少年，其中一人手中的镇静剂针头泛着冷光。

&0t;患者情绪不稳定，需要立即隔离。&0t;为的男人说道，胸牌上写着&0t;精神科副主任刘&0t;。

余小麦躲在转角阴影处，看着少年被拖走时奋力挣扎的身影。他的棒球帽掉落在地，露出剃光的头皮上密密麻麻的蓝色斑点——和她当初的症状一模一样，但展度至少快了十倍。

八点整，余小麦还是来到了后花园。桂花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个穿病号服的老人，正在喂鸽子。见她走近，老人头也不抬地说：&0t;桂花香能掩盖血腥味，所以他们总爱在这里谈话。&0t;

余小麦在他身边坐下：&0t;您认识李教授？&0t;

&0t;认识？&0t;老人嗤笑一声，&0t;他给我做了三十年体检。&0t;他撒完最后一把玉米粒，从怀里掏出一支老式钢笔放在长椅上，&0t;物归原主。&0t;

那是陈医生曾经漏墨的旧钢笔，但此刻笔身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余小麦刚要拿起，老人突然按住她的手：&0t;别碰金属部分，有纳米追踪器。&0t;

鸽子群突然惊飞而起。花园入口处，两个推着医疗器械车的男子正在四处张望。老人迅将钢笔塞进余小麦的背包：&0t;去找红星药厂的女工周兰，就说&039;桂花要开第二季了&039;。&0t;

余小麦低头假装系鞋带，现长椅底部用口香糖粘着个微型摄像头。她借着背包掩护取下钢笔内的墨囊，将存储器塞进去。起身时，一片桂花叶飘落在她肩上，叶背用针刻着新地址：淮海路24号锅炉房

回到门诊大厅，电子屏突然全部黑屏，随后跳出紧急通知：&0t;特殊医疗科暂停接诊&0t;。余小麦走向洗手间，在隔间里检查钢笔，拧开笔尖现里面藏着一枚微型芯片，上面刻着7c的字样。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传来熟悉的脚步声。&0t;余小麦？&0t;是护士小林的声音，但比往常低沉，&0t;陈医生在找你。&0t;

余小麦从门缝底下看到两双脚——一双是小林常穿的护士鞋，另一双是男式皮鞋，鞋尖有红星药厂特有的红色三角标识。

&0t;我在换卫生棉。&0t;她故意弄出包装袋声响，&0t;马上好。&0t;

等脚步声远去，余小麦从窗户翻出洗手间。走廊尽头的治疗室里，陈医生正被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按在墙上搜查。他的白大褂被撕破，向日葵从口袋里掉出来，被其中一人踩得粉碎。

余小麦转身跑向消防通道，却在楼梯口撞见张奶奶。老人手里的菜篮子倒扣在地上，露出底部的金属反光——那根本不是菜篮，而是伪装成篮子的信号屏蔽器。

&0t;锅炉房有后门。&0t;张奶奶递来一把车钥匙，&0t;我老伴在b2停车场等你。&0t;

余小麦接过钥匙时，感觉掌心被塞入一个冰凉的小物件。摊开一看，是枚红星形状的徽章，背面刻着y-1992。

停车场灯光忽明忽暗。角落里停着辆老旧的面包车，驾驶座上的老人摘下帽子，露出左耳后的条形码tatt00。&0t;1967年第一批受试者。&0t;他动车子，&0t;你母亲没告诉你？y是免疫计划的代号。&0t;

余小麦握紧红星徽章，突然明白母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0t;莫忘中原&0t;不是乡愁，而是y的谐音。车窗外，医院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模糊，像一株正在溶解的桂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