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48章 压证的岁月（第1页）

新工作是在城南的电子厂，流水线上贴led灯片。

余小麦把身份证递给人事科的小伙子时，对方头也不抬地扔过来一份合同：&0t;压三个月，离职返还。&0t;

&0t;劳动法规定不能扣证件&0t;

&0t;那你去告啊！&0t;小伙子从抽屉里抽出厚厚一叠身份证，&0t;看是你先找到工作，还是我们先耗死你。&0t;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在那堆证件上，最上面那张的住址栏写着&0t;红星机械厂家属区3栋&0t;——是王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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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是八人间改的十六人。

余小麦的床位贴着厕所，墙上霉斑组成奇怪的图案，像缩小的青铜城。她摸出父亲留下的怀表——表壳在熔炉里烧变形了，但表盘上的七个光点还在，最亮那颗正指向窗外。

&0t;新来的？&0t;上铺女孩探出头，左手小指缺了半截，&0t;我叫阿英，上个月被贴片机咬的。&0t;

她手腕内侧有块蓝色淤青，形状像半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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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线比红星厂快三倍。

传送带上的电路板源源不断，余小麦负责把米粒大的led灯贴到指定位置。监工每隔两小时来收一次产量计数卡，少贴一百个扣半天工资。

第四天中午，阿英突然晕倒在工位上。

&0t;装的吧？&0t;监工踢了踢她蓝的指尖，&0t;要死也等下班再死！&0t;

医务室穿白大褂的男人看了眼就摆手：&0t;低血糖，抬回去睡会儿。&0t;他胸牌上印着&0t;兼职医生-郑&0t;，右眼戴着赤红色美瞳。

余小麦扶阿英回宿舍时，现她枕头下压着张《职业病鉴定申请表》，日期是两年前。

&0t;没用的，&0t;阿英苦笑，&0t;要厂里盖章才能去指定医院我压身份证就是为了等这张表。&0t;

窗外，血月悄然爬上水塔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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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时流水线出了故障。

贴片机卡住不停，吐出上百个残缺的电路板。余小麦被派去清理，在机器内部摸到个硬物——烧焦的怀表残骸，表链上挂着&0t;xy-03-07&0t;的工牌。

&0t;那是小七的东西，&0t;老员工低声说，&0t;去年胳膊卷进传送带他们连怀表一起焊死在机器里了。&0t;

余小麦突然明白父亲为何要她守住秘密。这些被压证的岁月里，每个工人都是行走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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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阿英开始咳血。

暗红色的血珠滴在《职业病鉴定申请表》上，竟然泛起金属光泽。余小麦用棉签蘸取，在墙上画出门的形状——和父亲遗书里描述的归墟之门一模一样。

&0t;带我去3号车间&0t;阿英攥住她的手腕，&0t;那里有我们留下的&0t;

电子厂的3号车间贴着封条，锁孔里结着蛛网。余小麦用卡撬锁时，阿英突然剧烈抽搐，吐出的血沫里混着青铜碎屑。

门开刹那，月光照亮了满墙的刻痕——

20095张丽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