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21章 旧歌与刀光（第1页）

余小麦蹲在福利院后墙的槐树下，嘴里叼着半块硬的馒头。p3的耳机线缠在脖子上，里面正放着《求佛》——这是她从六月枕头底下顺来的，那丫头临死前还在单曲循环这歌。

&0t;我他妈要是能变成佛&0t;余小麦把馒头渣咽下去，&0t;第一个度你们这群畜生。&0t;

耳机里唱到&0t;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0t;时，黑色轿车终于出现在路口。余小麦吐掉嘴里的线头，眯眼看着那个叫郑毅的男人下车。他今天没穿风衣，换了件灰扑扑的工装夹克，左眼那道疤在阳光下更显眼了。

&0t;东西呢？&0t;郑毅开门见山。

余小麦从兜里掏出u盘晃了晃：&0t;先告诉我，七月是谁？&0t;

郑毅的疤抽动了一下：&0t;jx-015？&0t;

&0t;就是那个没舌头的姑娘。&0t;余小麦按下p3的暂停键，&0t;芳芳死前一直喊她七月。&0t;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声音。郑毅摸出包红塔山，手指在烟盒上敲了三下：&0t;上车说。&0t;

车里弥漫着机油和烟味的混合气息。余小麦刚坐稳就看见仪表台上贴着张照片——福利院的老院长搂着几个孩子，背景里有个穿白大褂的模糊身影。

&0t;认识这个人吗？&0t;郑毅指着白大褂。

余小麦凑近看，突然觉得后颈凉：&0t;陈金水？他以前是医生？&0t;

&0t;骨科主任。&0t;郑毅动车子，&0t;零三年非典的时候，他负责处理尸体。&0t;

p3的耳机突然漏电，余小麦被刺得一个激灵。她想起防空洞档案袋里的x光片，那些女孩的骨骼照片上都有细小的钻孔标记。

车子拐进一条小巷。郑毅从座位底下摸出个塑料袋：&0t;换上。&0t;

袋子里是套校服和一部诺基亚1110。余小麦抖开衣服，从领口掉出个p4——银色外壳上刻着&0t;jx-015&0t;。

&0t;七月的东西？&0t;

&0t;证据。&0t;郑毅把车停在一家网吧后门，&0t;这里面有陈金水做手术的视频。&0t;

余小麦按开p4，电量只剩最后一格。文件夹里存着三段视频，日期都是2007年冬天。她点开最近的那个，画面里出现一张手术台，七月苍白的手腕被皮带固定着，上面&0t;jx-015&0t;的编号清晰可见。

&0t;操&0t;余小麦的指甲掐进掌心。

视频突然黑屏，跳出一行密码输入框。郑毅递来张纸条：&0t;试试这个。&0t;

密码是0715——七月的编号。解锁后的视频继续播放：镜头缓缓上移，露出陈金水戴着口罩的脸。他手里拿着骨钻，正对着七月裸露的脊椎比划。

&0t;这次配型很成功。&0t;陈金水的声音从p4劣质扬声器里传出来，&0t;l3到l5椎间盘，还有双侧髋关节&0t;

余小麦猛地按下暂停。她想起芳芳死前蜷缩在&0t;野麦子&0t;后巷的样子，那个总是傻笑的丫头，最后连腰都直不起来。

&0t;后巷那些流浪儿&0t;余小麦嗓子紧，&0t;都是配型失败的？&0t;

郑毅没回答，指了指p4：&0t;看最后十秒。&0t;

视频快结束时，镜头突然转向手术室角落。有个穿警服的人正在点钱，肩章上的警号被拍得一清二楚。

&0t;王明霞就是因为这个死的？&0t;余小麦攥紧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