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90章 证据（第1页）

1县医院的晨光

县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樟树的花香飘进病房。余小麦靠在窗边，看着自己的倒影映在玻璃上——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像一条暗红色的蜈蚣趴在太阳穴旁边。她轻轻碰了碰，已经不疼了。

&0t;换药。&0t;

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金属托盘里放着碘伏棉球和干净纱布。余小麦卷起裤腿，露出小腿上被岩石刮出的纵横交错的伤口。最深处那道在脚踝上方，缝了五针，现在泛着新鲜的肉粉色。

&0t;6医生情况怎么样？&0t;她问。

护士熟练地擦拭伤口：&0t;今早查房时退了烧，刚拍完x光片。&0t;她压低声音，&0t;听说省里来了专家会诊？&0t;

余小麦点点头。三天前他们被送到县医院后，李明派了四名民警轮流守在病房外。昨天下午，两个穿白大褂的生面孔进了6远山的病房，带着省立医院的会诊单。

治疗车推出去时，房门短暂地开了条缝。余小麦瞥见走廊长椅上坐着个穿藏青色夹克的男人，正在翻看病历——是李明。他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圈，眼下的青黑在苍白脸色衬托下格外明显。

&0t;能进来吗？&0t;李明敲了敲半开的门。

2铁证如山

李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余小麦交给他的u盘。

&0t;数据恢复了。&0t;他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余小麦，&0t;除了你们拍到的文件，还有二十七段被删除的实验视频。&0t;

屏幕上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画面里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在往水井里倾倒某种蓝色粉末。余小麦认出背景是雷劈崖村的古井台，那棵歪脖子枣树还在画面一角。

&0t;xc-72催化剂。&0t;李明按下暂停键，&0t;矿上实验室的保洁员偷偷录的，后来这人在井下事故中死了。&0t;

余小麦的指尖在膝盖上收紧。她想起林老爷子病时扭曲的手指，想起村里那些突然恶化的尘肺病人，想起鬼哭洞里蓝得黑的培养液。

&0t;化验结果呢？&0t;

李明从内袋掏出折叠的纸张：&0t;省疾控的检测报告。井水样本中检出高浓度氯化亚铜和一种新型rna修饰酶，就是你们说的xc-72。&0t;他指着图表上飙升的曲线，&0t;这种酶会让解毒藤产生变异蛋白，但同时会破坏人体dna修复机制。&0t;

窗外传来推床滚轮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余小麦盯着报告最后的结论部分：&0t;可导致多器官纤维化及神经退行性病变&0t;，黑色的铅字像蚂蚁爬进眼睛。

&0t;现在抓了多少人？&0t;

&0t;矿务局副局长、县卫生局原局长、医院冯副院长&0t;李明数了七个名字，突然话锋一转，&0t;但最关键的青峰岭基地，我们进不去。&0t;

他调出卫星地图。在雷劈崖东北方向约六十公里处的群山间，有个不起眼的灰色建筑群，标注着&0t;林业观测站&0t;。

&0t;三年前以&039;植被研究站&039;名义批的地，实际是制药集团的秘密实验室。&0t;李明放大图片，&0t;你们现的解毒藤原始株，就是从那里流出的。&0t;

3病房密谈

余小麦跟着李明来到6远山的病房时，省里的专家刚走。6远山靠坐在摇起的病床上，右腿打着石膏吊在牵引架上，床头柜上摊着本《分子毒理学》。

&0t;好消息是没伤到骨头。&0t;他合上书，&0t;坏消息是&0t;

李明接过话头：&0t;坏消息是调查受阻。今早接到通知，案件涉及商业机密，要移交给省药监局。&0t;

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6远山的被单上划出等距的光带。余小麦注意到他左手背上新增了一道疤痕——是取子弹时的手术切口，现在缝线还没拆。

&0t;省药监局？&0t;她问。

&0t;有他们的人。&0t;李明从手机调出一份红头文件照片，&0t;今早刚下的通知。但在这之前&0t;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门口，&0t;我们有48小时窗口期。&0t;

6远山突然坐直身体，牵引架跟着晃了晃：&0t;你要我们做什么？&0t;

李明从皮鞋跟里抠出个微型储存卡：&0t;青峰岭基地的内部结构图。线人冒死送出来的，但需要专业人士解读。&0t;他看向余小麦，&0t;特别是医疗实验室布局。&0t;

余小麦接过储存卡。它比指甲盖还小，躺在掌心像个黑色的痂。

4暗夜行动

凌晨三点十七分，住院部走廊的灯自动调暗了。余小麦数着护士查房的脚步声远去，轻轻推开6远山的病房门。

月光下，6远山已经换好了便装，正在拆腿上的石膏。医用剪子咬合石膏的&0t;咔嚓&0t;声在静夜里格外清脆。

&0t;你疯了？&0t;余小麦夺过剪子，&0t;伤口会裂开的！&0t;

6远山从枕头下摸出支封闭针：&0t;局麻药，够撑六小时。&0t;他指了指床头柜下的双拐，&0t;李明留的。&0t;

余小麦帮他缠上弹性绷带，触到小腿肌肉时感觉到不正常的肿胀。6远山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快套上宽松的运动裤，遮住了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