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74章 未了之结（第1页）

夜色如墨，余小麦站在卫生院宿舍的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她和6远山来到临山镇才三个月，却已经在这里扎下了根。窗外的樟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低语着什么秘密。

&0t;还没睡？&0t;6远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麦茶，梢还滴着水珠，显然是刚洗完澡。

余小麦接过茶杯，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掌心：&0t;睡不着。&0t;她抿了一口茶，麦香在口腔里扩散，&0t;今天见到小川我&0t;

6远山在她对面坐下，月光透过窗户，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0t;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你要想清楚，你和陈明宇的婚姻关系还没解除。&0t;

茶杯在余小麦手中微微颤抖。十五年前那个雨夜，她逃离陈家沟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婆婆的谩骂，丈夫的冷漠，还有那个叫林翠的女人在丈夫房里出的笑声。

&0t;他巴不得我永远消失，&0t;余小麦咬着嘴唇，&0t;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娶那个贱人了。&0t;

6远山叹了口气：&0t;法律上你们还是夫妻。如果你突然出现在小川面前，陈明宇完全可以告你遗弃家庭。&0t;

&0t;我遗弃家庭？&0t;余小麦猛地站起来，茶水洒了一地，&0t;是他在我怀孕期间就和村里会计的女儿搞在一起！是他妈天天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0t;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尖锐。6远山没有接话，只是默默递过一块手帕。

余小麦接过手帕，突然泄了气般坐回椅子上：&0t;对不起我不是冲你火。&0t;

&0t;我理解。&0t;6远山轻声说，&0t;但你想想，小川马上就要高考了，突然冒出个&039;妈妈&039;，他会怎么接受？&0t;

余小麦攥紧手帕，想起今天小川说起&0t;妈妈&0t;时漠然的表情，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0t;那我该怎么办？&0t;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0t;假装没看见他？&0t;

6远山沉思片刻：&0t;你还记得我们刚来时接诊的那个割腕女孩吗？&0t;

余小麦愣了一下：&0t;高二的那个？&0t;

&0t;对，李晓雨。&0t;6远山点头，&0t;她就是因为父母突然离婚，受不了打击才&0t;

余小麦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啊，高考前的孩子心理有多脆弱，她这个医生再清楚不过。

&0t;你是说再等等？&0t;

&0t;至少等到高考结束。&0t;6远山轻声说，&0t;到时候你可以先联系陈明宇，把离婚手续办了，再慢慢和小川相认。&0t;

窗外的树影摇曳，投在墙上像张牙舞爪的怪兽。余小麦盯着那些晃动的影子，思绪万千。

&0t;我怕等太久，他就真的不认我了。&0t;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6远山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0t;血缘是割不断的。给他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0t;

走到门口，他回头补充道：&0t;对了，村长说卫生室的房子下周就能收拾好。&0t;

门轻轻关上，余小麦呆坐在床边，手中的茶已经凉了。她打开手机相册，里面空空如也——逃离陈家沟时，她连一张小川的照片都没能带走。

第二天清晨，余小麦早早到了诊室，把处置台擦了三遍。她换上新洗的白大褂，头仔细地扎成马尾，甚至还抹了点淡妆。

&0t;今天有领导检查？&0t;护士小张好奇地问。

余小麦摇摇头，心跳如鼓：&0t;没有，就是想精神点。&0t;

九点刚过，处置室的门被推开。余小麦猛地抬头，却看见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扶着腰走进来。

&0t;大夫，我闪了腰&0t;

一整个上午，处置室来了七八个病人，就是不见小川的身影。余小麦不停地看表，到中午时已经看了不下二十次。

&0t;余医生，&0t;护士长走过来，&0t;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0t;

余小麦勉强笑笑：&0t;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0t;

她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昨天她给小川的那张。电话响了很久，最终转入语音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