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30章 血色标本（第1页）

救护车的警笛声渐渐远去，余小麦盯着郑毅腹部的玻璃碎片，血正顺着锯齿状的边缘往外渗。老周猛打方向盘，破面包车颠簸着拐进一条小巷。

&0t;不是普通玻璃，&0t;郑毅咬着后槽牙，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0t;标本瓶里装过福尔马林&0t;

余小麦扯开急救包，酒精棉球按上去的瞬间，郑毅的肌肉猛地绷紧。车窗外闪过&0t;社区卫生站&0t;的蓝牌子，老周却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0t;不能去正规医院。&0t;老周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余小麦，&0t;你腿上的伤也是枪伤吧？&0t;

车停在城中村的自建房里。余小麦架着郑毅进屋时，现客厅堆满医疗器材，输液架上还挂着半袋血浆。

&0t;退休前我是军医。&0t;老周翻出手术钳，&0t;按住他。&0t;

玻璃碎片拔出时带着血肉的闷响。郑毅喉咙里滚出半声呜咽，指甲在折叠床上抓出几道白痕。余小麦突然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道陈年疤痕——形状像个月牙。

&0t;jx-015到底是什么？&0t;她拧干沾血的纱布。

郑毅没回答，目光落在墙上泛黄的成都市地图上。老周缝完最后一针，突然说：&0t;七年前华西仁和医院扩建，挖出过一批抗战时期的医疗档案。&0t;

窗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余小麦拉上窗帘，现玻璃上贴着防爆膜。

&0t;2007年4月8号，&0t;郑毅盯着天花板，&0t;赵卫国亲自签的销毁记录。&0t;他艰难地支起身，&0t;但上个月有人在黑市看到批特殊血样&0t;

余小麦突然想起病历本上的&0t;rh阴性&0t;。她摸出顺来的钢笔，笔帽上的&0t;j91&0t;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老周从冰箱取出袋血浆扔给余小麦：&0t;你俩血型一样。&0t;

输血器针头扎进血管时，郑毅已经陷入半昏迷。余小麦翻看他手机，最近通话记录全是&0t;老周&0t;，但相册里有张模糊的照片——解剖楼西侧楼梯转角，监控探头被人用口香糖堵住了。

深夜，郑毅开始烧。余小麦用酒精给他擦身，现他腰间别着把老式钥匙，上面贴着&0t;建设银行87&0t;的标签。

&0t;保险箱&0t;郑毅突然抓住她手腕，&0t;林福生皮鞋上有赵卫国的血&0t;

余小麦猛地想起抢救室门口那片血迹。她摸出小灵通，拨通后只说了一句：&0t;查今天急诊科的监控备份。&0t;

天快亮时郑毅的烧退了。余小麦在厨房找到半包挂面，煮到一半听见卧室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郑毅摔在衣柜前，手里攥着张老照片——年轻的赵卫国站在解剖台前，身旁戴眼镜的实习生胸口别着&0t;林福生&0t;的工牌。

&0t;不是普通血样。&0t;郑毅咳嗽着指向照片角落的标本柜，玻璃门上隐约可见&0t;jx&0t;编号，&0t;日军731部队在成都的遗留物&0t;

小灵通突然震动。余小麦接通后，老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0t;监控被删了，但值班护士说赵卫国摔伤前见过林福生。&0t;

余小麦翻出顺来的病历本，钱建国的血型检测单背面，有人用铅笔写了串数字：。

&0t;下午三点，&0t;她抓起郑毅的外套，&0t;银行保险箱。&0t;

建设银行的室冷气十足。余小麦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递出钥匙时柜台小姐多看了她两眼。

&0t;需要身份证件&0t;

&0t;我叔中风住院了。&0t;余小麦压低声音，露出钥匙上的标签，&0t;他说密码是。&0t;

保险箱里只有个牛皮纸袋。余小麦在厕所隔间打开，里面是张泛黄的检验单：

编号jx-015血样特性：rh阴性突变体低温活性保持72小时备注：1945811宽窄巷子采样

纸袋夹层里有把更小的钥匙，贴着&0t;青羊宫地铁站储物柜&0t;。

地铁站人潮汹涌。余小麦在e出口的储物柜前停下，钥匙对应的柜门里塞着个冰袋包裹的试管，标签已经褪色，但编号清晰可见：jx-015。

试管在掌心泛着诡异的蓝光。余小麦突然腿一软，右腿旧伤处传来钻心的疼。她踉跄着扶住墙壁，看见对面广告屏正在播放新闻：

&0t;华西仁和医院骨科主任林福生涉嫌学术造假，今日停职接受调查&0t;

画面切到赵卫国的病房，秃头男人对着镜头激动地比划着什么。余小麦眯起眼——他病号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正是林福生那支刻着&0t;j91&0t;的。

小灵通震动。郑毅的短信只有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