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也不枉您日盼月盼,终是盼回了小主子了。”说这个话的,是徐项,这会儿眼眶都发红了。
余端却是只管端着酒杯,一个劲儿的笑。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舒心的笑过了,自当那个不争气的死小子离开之后,他便没有这样笑过。
他以为,这护国将军府的荣耀,便会随着他的衰老而衰老,随着他的离去而离去。
余家一门的奇迹,也就到他终止。
他不是没有盼望过还能看到那死小子的血脉回来,可是当这盼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落空,其实早已经变成了绝望。
却想不到,果真看到了天佑。
想起那个孩子,嘴角的笑容越发浓烈。
那个孩子,清新如朗月,却也可以有这样四两拨千斤的气势。说对索然的了解,他就算是称不上第一,也绝对排得上前三。
他余家初出茅庐的少年跟征战多年的索然对上,能以这样的战绩告终,已足够令人骄傲。
所以这一夜的余端,真是的醉了,醉得眼角老泪纵横。
他一醒来,看着眼前的人,几乎疑似梦中。
而那人一听见响动转过身来,便“啪!”的跪在地上。
余端二话不说,随手抓了床榻旁的茶壶就扔了过去,那人不闪不避,任茶壶砸上额头,水从碎了的壶中流出,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
“你还回来做什么?”盛怒之下的余端,仍然没忘压低声音。
余思杰也不说话,“咚咚咚”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才抬起眼来,“爹,我要带天佑走。”
“你说什么?”一股怒火随即冲上来,头发都要竖着指向天了。
余思杰闭了闭眼,“天佑是女儿。”
“砰!”余端腿一软,失神一般的跌坐在床上。
天佑,是个女儿身?
余思杰不敢去看老父惨淡的脸色,他也是收到阿佑托人送来的药,才知道孩子的娘起了让她回府去看看的念头。
一直坠坠不安的心,终于在听闻阿佑去了边防时到达了顶点。
他这才想起,阿佑原是女儿身啊,任他平时再如何教导,仍阿佑再是天姿聪明,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