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夜幕降临,洛保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白天强装的镇定终于褪去,
暗处,一双眼睛正透过望远镜观察着病房里的动静。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手机贴近耳边:
“目标已经回到医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不过……”他盯着洛保若有所思的侧脸,“她的眼神变了,也许该重新评估这个‘普通医生’了,
深夜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消毒水的气味在空调的循环风里愈发刺鼻,被安排了单人病房,
洛保攥着床头的呼叫铃犹豫再三,最终按下按钮
五分钟后,陈晏梨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裹着白大褂推门而入,手里还握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
“大半夜不睡觉,又折腾什么?”陈晏梨打着哈欠,巧克力碎屑随着话音簌簌落在领口,“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得神经衰弱了。”
“陈大医生,你过来一下,帮我抽个血呗!”洛保掀开被子坐起
她盯着陈晏梨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陈晏梨的动作骤然僵住,巧克力包装袋发出细碎的脆响,这个跟大学同学,又是同事好友,
她太熟悉洛保此刻的神情——那是16岁时,在大学的时候去在洛杉矶面对持枪歹徒时,才会浮现的锐利与决绝。
“我恢复记忆了,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洛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遇到一个人,叫新星,他给我打了一针。”她迅速将被绑架的经过复述一遍,
末了猛地抓住陈晏梨的手腕:“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我想来想去,我只能告诉你。”
“什么?!”陈晏梨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洛保攥得更紧,
好友的瞳孔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既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又有破釜沉舟的孤勇。
“他说我会因为这一针变得冷漠,简直是神经!”洛保松开手,自嘲地笑了笑,
“他不是凭空出现的。前几天你们都不理我,我躲在楼梯间哭,然后就被他打晕带走了。”她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背,那里还留着被新星注射时的针孔,
“我觉得他给我打的这一针,绝对有问题!”
陈晏梨深吸一口气,从白大褂口袋掏出橡胶手套戴上:“先抽血,
具体情况等拿到检测报告再说。”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突然开口:“在车上醒来时,你真的……变得冷漠了?”
“不知道”洛保盯着缓缓流入试管的血液,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刚恢复记忆时,我满脑子都是组织里的事,对你们的感情好像都被抽空了。”
她顿了顿,想起自己在车内对新星冷硬的回应,“不过在走回医院的路上,失去记忆回忆不断涌上来,和过去的记忆融合在一起,我才慢慢找回温度。”
采血管“咔嗒”一声卡进试管架,陈晏梨摘下手套:“所以你现在的眼神……”
“和之前不一样了,对吧?”洛保抬头,目光直直撞进陈晏梨眼底,“既有宫野志保的警惕,又有洛保的柔软,
陈晏梨“明天我再找你,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毛利兰抱着一束雏菊探进头,发梢还沾着夜晚的雾气:“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聊什么重要的事?”
洛保的心跳漏了一拍,却还是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是在抱怨陈医生抽的血太多,害我饿醒了”她拍拍身边的空位,
“兰,过来陪我坐会儿?”
毛利兰将花插进床头柜的玻璃瓶,在床边坐下时带起一阵清甜的香气,
她轻轻握住洛保的手,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志保,今天看你回来时的样子……
我总觉得你有心事”她的拇指摩挲着洛保手背上的针孔,“这个伤口,真的只是散步时不小心弄的吗?”
洛保的呼吸一滞,
记忆里,明美也曾这样温柔地追问她实验的进展,那时的她只能用谎言搪塞,
但此刻,望着毛利兰澄澈的眼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不必独自背负一切
毛利兰僵在原地,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雨水,
洛保的发丝还带着里消毒水的气息,此刻却将她裹进带着体温的拥抱里,
那些被压抑的担忧与恐惧在这一刻翻涌上来,她声音发颤:“志保,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话未说完,洛保已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