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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隐门’的信物。”柳红袖将令牌放在李长天缠着绷带的胸口,“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为复仇和公道而存在的组织。现在,它是你的了。”
“隐门?”李长天看着那枚温润的令牌,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心头一片茫然,“我…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它的过去,只需要用它开辟未来。”柳红袖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剩下的人,分散潜入河间府城。我会给你们新的身份,落脚的地点,以及…目标。”
她走到篝火旁,拿起一根燃烧的木炭,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壁上飞快地勾勒起来。几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印,刻在冰冷的石壁上:
**河间府通判:钱禄。**
**粮商行会会长:朱大富。**
**漕帮河间分舵舵主:阎霸。**
**“狼卫”联络使(身份待查)。**
“这些人,”柳红袖用炭条点着石壁,声音冰冷如刀,“是周文焕在河间府真正的爪牙和钱袋子。钱禄掌管刑狱,构陷冤案无数,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朱大富操控粮价,囤积居奇,旱灾三年,他粮仓里的陈米多得发霉!阎霸控制漕运,盘剥船工,勾结水匪,杀人越货!至于这个‘狼卫’联络使,是周文焕与‘狼主’勾连的关键节点!”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脸:“杀了他们。用你们能想到的任何方式,制造意外、下毒、勒杀、纵火…要快,要准,要无声无息!让恐惧如同瘟疫,在河间府的权贵阶层中蔓延!让他们知道,那些被他们视作蝼蚁的百姓,也能化身索命的厉鬼!让他们寝食难安,让他们互相猜忌,让周文焕成为惊弓之鸟!”
山洞里死一般的寂静。刺客?暗杀?潜入府城?刺杀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护卫森严的大人物?这简直比攻占山寨更加疯狂,更加凶险百倍!
“这…这怎么可能…”王大锤喃喃道,脸上写满了恐惧,“我们…我们就是些种地的…哪会当刺客…”
“不会?”柳红袖看向他,眼神锐利,“那就学!在血里学!在命悬一线的边缘学!李老汉被税吏打死的时候,你会杀人吗?劫官仓的时候,你们会打仗吗?守山寨的时候,你们会布陷阱吗?不都是被逼出来的?!”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现在,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拼命!换一种方式——活下去!”
她走到山洞中央,篝火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会教你们。”柳红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识别毒物,配置迷药,制作简易的爆炸物,利用地形环境制造意外,如何跟踪,如何伪装,如何一击必杀后全身而退…我会把你们这群农夫,变成周文焕和他爪牙们最恐怖的噩梦!”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挣扎着坐起来的李长天:“而你,李长天。你的目标,是周文焕。不是现在,但必须是最终的那个。你要看着他众叛亲离,看着他被恐惧吞噬,看着他在绝望中走向你为他准备好的结局。这,才是真正的复仇!”
李长天捂着自己剧痛的左肩,看着石壁上那几个如同催命符般的名字,又看着柳红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父亲的血,铁柱的血,山寨内外堆积如山的尸骸…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交代!一股冰冷的、名为“决绝”的力量,压下了所有的悲痛和迷茫,在他心底疯狂滋长。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属于农夫的软弱彻底褪去,只剩下狼一般的凶狠和玉石俱焚的疯狂。
“好。”他吐出一个字,重若千钧,“我做刺客。”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锤,扫过陈墨,扫过每一个幸存者惊惧、犹疑却又燃烧着仇恨火焰的脸。
“愿意跟着我走的,留下。”
“怕了的,现在就可以离开,自寻生路,我李长天绝不阻拦!”
短暂的沉默。死一样的沉默。洞外夜风吹过尸骸的呜咽声清晰可闻。
王大锤猛地一咬牙,第一个站出来,走到李长天身边:“长天哥!我跟你!种地是死,当土匪是死,当刺客也是死!老子选个痛快的!杀狗官!”
“算我一个!”一个失去妻儿的中年汉子红着眼睛吼道。
“给铁柱哥报仇!给死去的乡亲报仇!”又有人站了出来。
“妈的!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一个,又一个。最终,三十二个青壮汉子,全部站到了李长天身后。他们的脸上依旧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爆发的、近乎疯狂的决绝。那十五个老弱妇孺,则相互依偎着,眼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却也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