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这叫将计就计中计。
他先捏着嗓子学了几声猫叫,那猫叫声凄厉婉转,饱含深情,像是午夜电台的情感主播。
紧接着,他又模仿鹦鹉的调调,尖声惊叫,那分贝高得能震碎玻璃。
“猫!猫!有大橘为重的猫要吃鸟啦!救命啊!本鸟的限量版羽毛要被薅秃啦!”
他还偷偷摸摸地晃了晃鸟笼子,弄出叮叮当当的激烈声响,仿佛真有只饿了八百年的大花猫在笼子外面张牙舞爪。
爱姬在屋里听见了这动静,柳眉一蹙,对着旁边的侍女说。
“绿奴,我的小心肝,你快出去瞅瞅,那只蠢鹦鹉是不是又在作妖,别真让野猫给叼了去加餐!”
保住一听有戏,赶紧找了个墙角旮旯,把自己缩成一团,完美融入黑暗。
没一会儿,一个提着八角琉璃灯的侍女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她刚一迈出门口,还没看清啥情况。
保住就像一条抹了油的泥鳅,哧溜一下,侧着身子闪了进去,快到只留下一阵香风。
他贼眉鼠眼地一扫,就瞧见那把金光闪闪的琵琶正供在桌子上,旁边还摆着果盘香炉。
爱姬则在一旁闭目养神,估计在跟周公讨论最新的时尚单品。
保住二话不说,一个饿虎扑食,抱起琵琶就往外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爱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直接从梦里弹了起来,她先是愣了三秒,然后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
“有贼!有大胆狂徒偷本宫的琵琶!快来人啊!护驾!护驾!”
这一嗓子,把整个王府的护卫都给喊精神了,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保住抱着个金疙瘩似的琵琶,一溜烟跑没影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嗷嗷叫着追了上去,那阵仗比菜市场抢打折鸡蛋还热闹。
可惜腿脚不利索,怎么也撵不上那个属兔子的保住,只能在后面吃灰。
气急败坏之下,箭矢不要钱似的往天上射,乌压压一片,像是下了一场密集的铁雨,叮叮当当。
保住身子一纵,脚尖在箭头上轻轻一点,借力蹿上了旁边一棵歪脖子大树。
墙根底下原本种着三十多棵参天大槐树,一棵比一棵枝繁叶茂,绿得发黑。
他就跟个林间跳跳虎似的,在树梢尖儿上蹦来蹦去,比猴子荡秋千还熟练,偶尔还摘个野果解渴。
树叶子被他踩得沙沙作响,落了一地,仿佛下了一场绿色的雪。
穿过那片静悄悄的小树林,他又像壁虎一样飞身上了房顶,如履平地。
接着手脚并用,攀上了更高的楼阁,视野豁然开朗。
在那些雕梁画栋的殿宇楼阁之间,他跑得那叫一个风驰电掣,快意人生。
简直像是屁股后面装了个最新款的窜天猴牌涡轮增压喷气式发动机。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彻底从众人视线里胜利大逃亡了,只留下一串“哈哈哈”的嚣张笑声。
此时此刻,宴会厅里的客人们依旧在高谈阔论,推杯换盏,丝毫没察觉到府里刚刚上演了一出动作大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酣。
保住却突然抱着那把价值连城的琵琶,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潇洒地飞落在筵席正中央,还顺便摆了个pose。
而王府的大门依旧关得严严实实,连条门缝都找不到。
那些平时凶得跟狼狗似的护院犬,此刻也都乖得像小猫咪,连声大气都没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