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皇明祖训,倘若朱厚照无子驾崩,一母所出的朱厚炜便是最直接的皇位继承人。不论是谁若想要继承皇位,则首先要将他除掉。
“勾连皇兄留宿豹房,又频频引诱皇兄出游,这几乎就断绝了正统出身皇子降生的可能性,而路上这些来历不明的女妓、女乐,根本就不配生下皇嗣,就算侥幸有孕,她们背后之人也自有办法落胎。”朱厚炜冷声道,“不仅能让皇兄废弛朝政,坐实荒唐之名,还能控制皇嗣从而觊觎大位,真是好深的心思!”
“不论如何,在得手之前,殿下都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还要多加小心才是。”靳贵忧心忡忡。
“二位先生且放宽心,小王心内有数。”朱厚炜同时揽住他二人的肩,一起向外走去,“眼看又是年关了,今年年景不错,府里上下合该过个好年。明日,咱们三个再一块合计合计。”
靳、孙二人虽仍忧心忡忡,但见他自有主意,便也随他去了。
就这样,蔚王府无风无浪地过了个安静祥和的年,许是当真老天垂怜,整个隆冬,衡州不仅无一人饿死冻死,甚至连粥都未施出去多少碗。
冗长的年节过了大半,转眼便到了正月十四,孙清的长女选在这日出阁,蔚王府上下刚忙完年,又得张罗喜事,还得筹备第二日的上元灯节,饶是朱厚炜精力充沛也累了个倒仰。
朱厚炜本就不是什么文雅人,让他出灯谜几乎是要了他的老命,就藩十余年出的灯谜都平凡无奇,只想应付差事作罢,让靳贵孙清等文人大为惋惜。
偏偏如今的衡州可谓文风兴盛,不仅有靳贵这个探花、孙清这个榜眼,还有暂居此处的状元费宏,再加上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寅,今年的灯会可谓群贤毕至、人才荟萃。
衡州习俗,任一出灯谜者都得配上彩头,费、靳、孙等人均出的上好端砚、湖笔一类,唐寅却出了幅自家新画的烟雨杏花图,让众人均心痒不已,无奈他出的灯谜既雅极又难极,半晌都无人赢得。
往常朱厚炜均出些“天下寒士俱欢颜——各得其所”这般孩童都会的字谜,今年却蹊跷得很,唐寅的谜底都被一过路书生破了,他的灯笼仍悬在半空,周遭围了一圈抓耳挠腮之人。
其实陪靳贵等人在城楼看灯的朱厚炜已十分之后悔,他的谜面是夸夸其谈,打一地,谜底是海口。可如今的海南并非度假胜地,而是流徙人犯的僻远琼州,海口更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千户所,他这个灯谜不仅胜之不武,而且有些卖弄了。
“不知殿下的彩头是何物?”费宏在农舍中见了不少机巧农具,不由好奇道。
朱厚炜尴尬一笑,把玩着食指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指环,“不提也罢。”
他自己今日收获不大,只猜到一句“高空排雁行”,赢了这块扳指。
“殿下,殿下!”李芳匆匆忙忙地上楼,“有个叫做贺乘轩的公子答出来了,奴本想引他来见殿下,他却叫殿下去寻他。”
鹤乘轩么?
朱厚炜低头轻笑,起身对诸人拱手道:“客从远方来,小王失陪了。”
说罢,也不等诸人还礼,便急急忙忙地下城楼去了。
眼见他身影极快地融入辉煌灯火,靳贵方苦笑着对费解的费宏解释道:“殿下方才有误,应是有朋自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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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是否有豹房或者女乐有身孕历史上没写但这些女子都没过明路就算有孕也很难证实血统
我这里是为了后来情节的发展设定的
鹤乘轩:卫懿公让鹤乘坐大夫坐的车子。比喻滥用官位,滥竽充数。
靳贵为什么要解释,是因为朱厚炜一时忘形,引用了一个很不恰当的典,其实他只是现代人思维,有个客人从远方来啦殿下很高兴就错误引用了个情诗